熟悉的黑色商務車停在兩人麵前,薑鹽打開後門,等待門自動移開時,她意外發現席嶸修竟然也在車上,欣喜道:“先生!”

算起來這是他第一次來接自己放學。

薑鹽終於體會到一次被家長接放學的感覺,被人惦記,被人牽掛,離開學校就見到親人,滿滿的幸福感。

裴景行雖然也來學校找她,可給她的感覺是同齡人下了學,特地來找她玩,兩人去漫無目的地壓馬路,是青春期躁動青年打發無聊時間的一種方式。

席嶸修說:“你們兩個都上車。”

裴景行把共享電動車推到路邊關鎖退租,回到車前,後門還敞著,裏麵散出空調冷氣,他剛要關門坐到副駕去。

席嶸修隨意交疊的長腿勾了勾腳尖,示意自己對麵的座位,命令說:“坐這。”

(`ー´)裴景行崩潰地看著距離席嶸修不超過半米距離、麵對麵的秘書座椅。

他沒有工作要彙報,也不能在舅舅麵前玩手機,更不能隨意和薑鹽搭話,一路坐到飯館,能把他食欲都整沒了。

“我坐副駕吧,不能占了您的空間。”

“坐。”席嶸修又說了一遍。

剛罰抄的各項家規還曆曆在目,裴景行不敢讓席嶸修說第三遍,立馬識相地坐過去。

車門合上,在車流中穿梭。

車內的氛圍有些微妙,誰都沒先開口,席嶸修手搭在膝蓋上,骨節分明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叫裴景行看得心慌。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

“你是薑鹽的前男友。”

一句不帶感情的陳述打破寂靜,裴景行呆若木雞地端坐,背挺得直直的。

他千辛萬苦在席嶸修麵前想要隱藏的關係就這麼簡單地被挑明了?

他疑惑地看向薑鹽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是她說的,還是席嶸修自己發現的。

薑鹽朝他微微點頭,意思是她說的。就算她不說,裴景行和她親近的舉動,席嶸修看了也會覺得不對勁。

說與不說,隻是發現早與晚的區別,主動交代比被動發現結果要好,她自然選前者。

沒等到席嶸修說下一句話,裴景行承認說:“我是,不過她沒結婚,前男友也可以重新成為現男友。”

話裏透著幾層意思。

既試探薑鹽是否已婚,如果這樣,他隻能為愛做三了。

又探聽席嶸修是否與她存在婚約,是否有更換聯姻對象的機會。

同時表明自己還愛著薑鹽,要追回她的決心。

席嶸修微抬眼皮,說話絲毫不留情麵:“截至目前,我沒有從你身上看出任何潛力,無論是學業還是商業頭腦,自身沒有紮實的本事,再多的社交隻是一場空。今晚和我回老宅,該你的不會少,你該做的一件也逃不掉。”

前幾句是嫌棄他配不上薑鹽,裴景行能聽出意思來,可後麵這句突如其來的通知讓他大驚失色。

“不是說好等我畢業了才回去嗎!”

席嶸修指尖輕快地點了兩下,反問:“你覺得世界會一成不變地按照你的意誌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