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鹽說:“為什麼呀先生?我們可以和之前一樣相處,您還省了錢。”

席嶸修把問題拋回給她,“你覺得我的戀愛對象應該是什麼樣的?”

薑鹽反應了下,回道:“起碼和您一樣厲害吧,得是行業裏說得出名頭的人物,聰慧幹實事的……”

她突然說不下去了,這些詞明顯不是形容她自己的,她認知裏的自己根本不配站在席嶸修身邊,她剛才的提議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薑鹽有自信能成為那樣的人,隻是差點時間而已。

她環住席嶸修的脖子,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撒嬌意味,“我不差的,先生您考慮一下吧。”

席嶸修撥開她的手,把她提放到一旁椅子上,“我的伴侶婚前不會住進我家裏,不會坐在我腿上,明白?”

聽起來封建守舊,兩人相敬如賓。

薑鹽懷疑地看他,小聲質疑:“那你談的什麼戀愛?”

不過想起她上一段戀情就是如此,所以隻有一個原因,不夠喜歡對方。

這麼算起來的話,席嶸修豈不是比喜歡他所謂的伴侶更喜歡她?

薑鹽想不通,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抓著放到自己臉旁邊,主動貼上去蹭了蹭,軟聲討好,“您把我剛才說的都忘了吧。您對我好,我就想報答您,沒別的意思。”

席嶸修表情微冷,俯視著眼前的人。

明亮的眼睛睜得溜圓,舍不得眨的一直盯著他,臉蛋泛著紅暈,柔軟的觸感占滿他的掌心。

這種情形他早就預料到了不是嗎,隻是來的時間比預想的早些。

他需要的是一個破碎的玻璃娃娃,在他的修補下逐漸粘合,最終煥發出比原先出廠還要靚麗得多的光彩。

是病患,是玩具,但不是伴侶。

席嶸修抽回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聽不出起伏,“乖,沒有下次。”

話音落下,薑鹽在酷暑之際感受到一陣涼意,幾個字的警示讓她背脊繃得筆直,一切隻是她的妄想。

尊重是席嶸修刻在骨子裏的禮儀,並不意味自己對他有多特殊。

一旦過線觸及雷區,對方就會卸下偽裝,肆無忌憚地釋放壓迫感。

他的雷區不是金錢,不是皮鬧,而是關係,名義上的變化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薑鹽想不通。

臉上的血色褪去,變得蒼白,她低下頭,憋著呼吸,悶聲說:“我知道了。”

席嶸修的拖鞋從她的視線裏離開,打掃幹淨的地麵磚反著光,什麼都沒留下。

飯就這麼吃到一半停了。

桌上的菜基本沒動,唯獨她的涼拌黃瓜受歡迎,分明是最沒營養最沒技術含量的一道菜,席嶸修為了逗她開心,愣是快吃光一碟。

家裏有規矩,所有菜肴隻吃一頓,剩下的全部喂垃圾桶,薑鹽舍不得方姨的心血被浪費,拿席嶸修用過的筷子嚐了嚐。

嚐不出味,她嘴巴麻木掉了。

順帶的,在書房學習腦子也跟不上,看了幾篇文獻,到最後什麼都回憶不起來。

跳跳在一旁插科打諢,也隻能當旁觀者,一點逗弄它的心思都沒有。

席嶸修還是坐在老地方,在單人沙發上看書,薑鹽卻覺得他們之間有著鴻溝,有著壁壘,就像那天送他去公司,他的員工和他之間一樣,離得近,卻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