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領回家,席嶸修還在換拖鞋,薑鹽人就跑了,跑去和那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鸚鵡打招呼。
席嶸修聽到她和鸚鵡說著“121 121”的口令,原本已經平躺在毛絨床上睡了的小鳥不複懶洋洋的樣子,彈簧似的起床,蹦蹦跳跳。
一個指揮,一個配合,一人一鳥,玩得不亦樂乎。
席嶸修旖旎的心思褪去大半,把薑鹽拖鞋拎到身邊給她,想起來叮囑她下午做的事。
“你行李收拾過來了嗎?”
薑鹽愣愣地搖頭。
席嶸修估計她今天一下午都泡在曲流玉家裏了,這曲流玉自己創作入神就算了,怎麼連帶著小姑娘也是。
“沒吃晚飯?”
薑鹽也搖頭。
空腹喝酒,仗著年輕胡作非為,席嶸修揉了揉太陽穴,進廚房打算煮點粥。
路過餐桌,發現上麵收拾得幹淨,平時這些活都是方姨的,今天讓方姨提前走,這活自然就落到了薑鹽頭上。
席嶸修想起她的學生身份,決定以後還是讓方姨負責,至於薑鹽,等他心血來潮了,再讓她下廚房。
在冰箱裏發現中午讓方姨熬的銀耳,就沒有煮粥,盛了一碗出來,招呼薑鹽過來吃。
薑鹽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著,過了一會兒,眼神清明了些,似乎從那不多的酒精裏脫離出來,怯聲叫了句“席先生”。
席嶸修坐她對麵,也盛了碗銀耳,兩三口一碗下肚,冰冰涼涼的,適合夏天。
“不叫爸爸了?”
“我……”薑鹽咬著勺子沒有說話。
席嶸修就看著她,等她解釋。
兩人僵持了會,薑鹽才開口。
“席先生給人感覺溫暖,很可靠,來接我就像接小朋友放學,我沒有體驗過,您牽我手的時候……”
“就想到了爸爸?”席嶸修替她補充說完,神色說不上好看。
“嗯。”
席嶸修之前以為小姑娘口中的爸爸是情趣,誰知道是真爸爸,整個人都不好了。
薑鹽吃了口銀耳,笑了笑,軟綿綿道:“我沒有爸爸,他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爸爸對我來說,是一種朦朧的感覺,隻活在我的想象裏。您給了我可信賴的感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所以一時錯亂。席先生,你不會怪我剛才這麼喊您吧?”
“不會。”
席嶸修沒想過小姑娘的身世是這樣的,沒爹疼,娘不愛,心裏又多幾分憐惜。
“明天司機送你去學校,你把東西收拾過來。”
席嶸修想,小姑娘沒收拾東西不能全怪她,沒給她備車,手裏大小包提著東西到底不方便。
“以後晚飯不需要你做,方姨會負責。”
薑鹽點頭答應,甩掉拖鞋,跪在椅子上,手托著下巴,臉上掛著笑,一點也看不出有著苦兮兮的家庭背景。
“席先生,我這算不算賣慘成功,飯都不用做了?”
“不算,原本就沒打算讓你做。”
薑鹽不信,哼了一聲,“善變,你中午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晃晃腦袋,嘴角勾起壞笑,“要我說,您做了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