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鹽聽話地把蠟燭吹了,手裏頭還不忘舉著蛋糕刀,跟運動會場上的火炬手似的。

帶著一絲嫌棄,席嶸修捏住蛋糕刀邊緣,從她手裏抽走,進吧台裏丟掉,順便在水池洗了個手,叮囑酒保,“幫她切下蛋糕。”

之後利落地走了。

在薑鹽反應過來之前。

這段小插曲沒給兩人帶來任何變化。

次日酒醒,薑鹽敲了敲沉重的腦子,對昨晚發生的事毫無印象,隻迷糊記得她帶了蛋糕進來,現在也不見蹤影,沒過多糾結,抓起外套,打車回了學校。

才清晨六點,她先去食堂買了兩人份的早餐,到宿舍給還在睡覺的舍友發了條消息,進衛生間衝了個澡。

洗完澡舍友已經醒了,坐在床上吃著她買的煎餃,看到她出浴立馬誇道:“小鹽你人太好了吧,人美心善,讓我這種懶蟲不用起床就能吃到熱乎乎的早飯,謝謝啦,下次換我給你帶。”

兩人認識不過幾天,薑鹽不像她那麼自來熟,淡聲回道:“你喜歡就好。”

“這個桂花糕你吃嗎?聞起來好香。”

“不用,買給你的。”

難得有人喜歡她的東西,雖然隻是不值錢的糕點。

薑鹽從抽屜裏取出演講稿,打算去陽台背誦,舍友和她搭話。

“我看到群裏通知了,說你明天作為新生代表演講,學霸竟在我身邊!以後我要抱牢你的大腿。”

“對了對了,小道消息說,席嶸修可能會出席誒,他肯定坐第一排,你明天上台講話說不定能近距離看到他的神顏。”

薑鹽對席嶸修略有耳聞,剛給母校捐了十個億,她是受益者之一,學校給每人飯卡裏打了五百塊錢,夠她吃一個月的。

還有十萬塊新生獎學金,錢已經到賬了,但明天需要走場麵活,她得現場接受比她人還要長的、印有¥100,000數字的超大泡沫獎金。

席嶸修是在給人頒獎的時候認出對方的,抬頭看他的臉蛋和前晚要請他吃蛋糕的臉蛋長得一樣,除了神態。

一個乖軟惹人憐,一個清冷有傲骨。

男人此時背對著人滿為患觀眾席,同時也擋住了觀眾看到薑鹽的身影。

薑鹽喜歡這種隱藏在強大背後的狹小感,逼仄,神秘,可以狐假虎威。

注意他的目光,有欣賞,也含著男性的審視,前者她見過,後者她見得多了,沒想到地位再高也免不了俗。

薑鹽勾起唇角笑道:“滿意嗎?”

調情意味十足,成年人之間不用點透就心知肚明。

她知道開學典禮這麼神聖嚴肅的場合不該有這種舉動,可她最近的精神狀態就是隔三差五想破罐子破摔,看看這世界還能更爛成什麼樣。

台下攝影機正在拍攝這一頒獎過程,主持人站得距離稍遠,他無關緊要人員需要暫時避開。

薑鹽沒刻意壓低聲音,主持人聽到她無所謂,說出去沒人信,還會敗壞他自己的人品,攤上一個造謠嚼舌根的形象。

至於席嶸修,她更不怕了。

這種拿自己身家捐款的大善人不屑她這種小市民,她這一嘴提的,隻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