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窮,但和有權那些官老爺比還是差了一大截,不然咱也不用像狗一樣被人攆得東躲西藏了。”
“算好了,換別人槍斃好幾次了,現在還不是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高粱也說道:“那是,活得如此精彩!有錢人算什麼,他敢當通緝犯嗎?他敢跟政府搞對抗嗎?當年抗日就是多虧有了咱這種不怕犧牲的熱血男兒挺身而出國家才沒有滅亡,民族甚幸、百姓甚幸、共產國際甚幸!”
瑪莎扁扁嘴:“我呸!別往自己臉上貼金,現在說不定村支書已經把你的村籍開除了,你準備當黑戶做黑人吧!”
“他敢!我這個村常委還沒舉手投票,他這麼幹就是獨裁、專政,我們黨不是一言堂,我隨時可以要求召開黨委會罷免他!”
燕子說:“高總,你別黨啊黨的了,上次你被捉住早被人踢出革命隊伍了,現在跟我們一樣屬於被統治階級,黨委會以後就沒你什麼事了。”
高粱大喊一聲:“什麼?那大官沒幫我把黨籍要回來?”
“行了,一沒權二沒勢有了黨籍你也被統治階級,兒童團長把你當傻了?”
“這你就不懂了,這身份有時還是有點用處的,跟政協委員之類的差不多,號稱一證在手走遍天下,到哪都能找到組織不至於一個人孤軍奮戰,肯花錢找點關係弄個官當當不是難事,混幾年熬點資曆以後就好辦了。”
“我看你能把村長熬下來就不錯了,少扯蛋,咱商量商量去哪吧。”
瑪莎說:“要不回京南吧,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扯張虎皮不是阿貓阿狗能動的。”
燕子說:“這可好說,上次咱幫了他,他也幫了咱,兩清了,官場上的事咱不懂,一下掉坑裏去就麻煩了,高總你說呢?”
“我說啊官字兩個口,這事說大很大說小很小,不過有根小辮子抓在別人手裏總不是個好事,如果不是確實走投無路,我建議盡量別和這種大官纏得太深。”
瑪莎說:“要不還是先去找旺財吧,咱先在雲南呆一段時間,那裏少數民族眾多警力薄弱,地形又複雜,聽說有些地方下了汽車還要再坐一天拖拉機,然後換牛車再走一天,接著再步行二天才到家,在那裏咱做好人也行做山大王也行,等風聲輕了再回老家。”
高粱眼睛馬上發光了:“那我們挑個好風景的地方,我聽說有些少數民族時興走婚習俗,就是男女不成婚,看對了眼男子就會去挑女子的窗簾唱情歌,如果女子有意則會把男子請進去過夜,天亮前離開,那裏的小孩隻知有舅舅不知道有父親,咱們應該入鄉隨俗親身感受一下不同的民族習俗,尊重別人的文化傳統是文明人的體現,咱的文化層次都不低,絕對不能戴有色眼鏡看人。”
瑪莎一鞭子抽過去:“你的文化層次頂多屬於識字一類水平,尊重傳統你一個人去尊重,別把我家燕子帶壞了。”
燕子馬上為自己正名:“瞧你說的,我像是那種人嗎?”
“哪有不偷腥有貓,少在那廢話,快走趕路。”
一個多小時後老板悠悠醒來,後腦一陣疼痛不禁惡從心起,門都不關直奔公安局,呼巴正好在執勤,聽到報案馬上報告局長,蘇格拉姆不由陷入一陣沉思,高度不一樣思考的角度自然不一樣,能抓到逃犯當然是大功一件,但手下人員素質差裝備上配備不足,別狐狸沒打著惹了一身騷,思來想去漸漸有了主意。
“局頭!局頭!”呼巴見頭兒一聲不吭不知他想幹什麼。
“哦!”蘇格拉姆回過神來,當下吩咐文職劉芳通知上級部門,呼巴不明白問道:“頭兒,這可是大功一件,上頭派人下來我們隻有跑腿的份,說不定連獎金都分不上。”
蘇格拉姆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以為我不想?你不懂,逃犯可不是一個人,我們的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經費短缺人員缺乏訓練,裝備更不用說了,除了槍支彈藥幾乎什麼都沒有,這幾張通緝令不是第一次見了,全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從報案時間推測逃犯已經不知逃哪去了,很快會脫離我們管區,讓別人折騰去吧!現在你帶上全部人手讓派出所配合,盡快查出逃犯逃跑的方向進行追捕!”
“是!”
馬莎的眼睛容易讓人留下印象,在派出所配合下很快查出幾人逃走的方向,蘇格拉姆一麵調派人手追擊一麵打電話通知前方的手下進行攔截,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隻等把他們趕出管區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蘇格拉姆聰明上級部門也不傻,藏南人口雖然比北邊多但全是崇山峻嶺,要捉一個人哪是那麼容易,於是把情況一級一級上報,等區公安廳收到報告三人早消失在莽莽大山中。
公安廳收到消息開了個碰頭會,上頭的意思早揣摩得七七八八,馬上把皮球足球踢到東密那邊,自己事情一大堆哪有功夫去為別人跑腿,當然場麵上的話說得非常漂亮,東密的人本沒指望警察幫上多大忙,現在得到這個消息喜出望外,拿出地圖一陣推敲推測凶徒的逃跑路線,通知國外整裝待發的人手空降到就近機場進行中途攔截,一場新的角逐-開始了。
新衝是茶馬古道支線上的一個小站,整個麵積不足五畝,左側臨江右側靠山地勢十分險要,古道從中間直穿而過,過了這一個點再穿過老林子差不多就到雲南鏡內了,但這差不多是指直線距離,走起來不是一天半天的事。
遠遠看見小站高粱說:“哎,咱現在暴光了,這地方像個袋子,兩頭一紮隻有跳江了,安不安全?”
燕子拿出手提電話看了一下信號說:“放心,一路上都沒看見電線柱子肯定沒電,電話又沒信號,難道玩飛鴿傳書那一套,還是落後的地方好啊!”
“我先進去探探路。”高粱說完雙腿一夾往小站跑去,燕子和瑪莎在後麵押運物資。
小站內冷冷清清隻有七八戶人家,幾個老人各自坐在家門口一邊曬太陽一邊編篾筐,見有生人來也是懶懶的不曾抬頭看一眼,高粱隱隱覺得不妥又說不出來,上前問道:“大叔,我們是路過的遊客,想找個地方歇歇腳,不知誰家方便?”
老人抬起頭眼中有一絲慌亂,比手‘咿咿呀呀’說了一通藏語回去‘砰’一下把門關了,高粱一頭霧水想去問別的人,誰知道其餘人也迅速回屋把門關緊,高粱大惑不解隻好到處看看等燕子。
過了一會二人來到瑪莎問道:“怎麼一個人也有有?”
高粱回答說:“開始有幾個老頭,我一開口說話全嚇得跑回去了,怕生人!”
這話本也平常,小站內的年輕人都外出謀生去了,剩下的全是老人和小孩,從來貧窮的地方出土匪,加上經常走私貨的販子,天下哪有平靜的樂土,偏遠的地方警力照顧不到,見到有生人害怕也就不足為奇了。
燕子四周打量了一下眉頭皺了皺眉說道:“高總,有點不對勁啊,怎麼那麼靜?”
高粱猛然醒悟是哪裏不對了,狗叫聲!狗命賤易養活,看門防盜發出警報,沒有哪個有人住的地方沒有狗的,有生人到卻聽不到狗吠聲實在太不正常了。
忽然兩頭房子湧出十幾名警察堵死在路口,其中一個大喝道:“不許動,都不許動,舉起手來,你們被包圍了!”
動靜一起三人往房子間的巷道鑽進去,高粱一麵大聲喊道:“來人太多扔手榴彈!”說完抓出兩個蘋果一頭扔一個。
警察看見一團圓乎乎的東西飛來趕緊四下找地方隱蔽,三人趁這空檔打量形勢,高粱說道:“燕總,你不是說這沒電話安全嗎?現在被人包餃子了!”
燕子不好意思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再偉大我也隻是一個人,照情形估計這附近肯定有一個大市鎮,不然那有那麼多人埋伏在這裏,怪不得你看到的老頭個個古古怪怪,原來早被人脅迫了,快點進去弄幾個擋箭牌。”
房子是木製的老房子,高粱吊住屋簷在窗戶上猛蹬幾下,木板做的窗戶立即裂成幾塊,燕子用力一掰另一頭驚現一張驚恐慌張的老臉,高粱一扭腰竄進去把窗子改裝成門,把馬匹和物資統統拉進屋裏,不多時虛驚一場的警察把屋子包圍起來。
“你們被包圍了,快放棄人質出來投降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爭取自首寬大處理,抵抗是沒有好下場的!”呼巴在屋外喊話。
原來茶馬古道上的支線非常多,幾人走著走著走到岔道上去了,被熟悉地形的當地人帶著呼巴抄了近道,不但前追後堵還有上級臨時調派的人手增援,這路是越來越不好走了。
裏麵有兩個老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孩,理所當然被三個人挾持了,高粱有點虛說道:“你說他們會不會不顧人質死活開槍啊?”
燕子也沒把握說:“向他們開槍不會,向我們開槍是肯定的,至於他們,群眾嘛,有義務掩護黨和‘犯罪分子’作鬥爭,不然怎麼會被放在這做人形標本,掛了也是我們下的毒手,和國家沒有關係。”
瑪莎問道:“那我們挾持他們有什麼用啊?”
高粱惡狠狠說:“哼,他們從犯,放在抗日戰爭時期就是漢奸,用來擋子彈最好,我們怎麼會向善良的老百姓下手。”
門外的警察虎視眈眈卻沒人敢衝出來,行動中死了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背責任,誰敢和前途開玩笑,雙方就這樣幹耗著,蘇格拉姆漸漸有些沉不住氣了,一行人中隻有他是頭想找個人分擔責任都沒有,辦好了上調有望,如果人質死了、犯人逃了這黑窩可不好背,搞不好要撤職查辦的,不過隻要犯人落網或擊斃就沒什麼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