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雨希望喝下的冰水,可以澆熄自己的怒火。因為知道,這不但幫不了千羽,反而走進了莫少聰希望的情景。和莫少聰周旋,霏雨必須拿出全部的智慧,必須比對方冷靜。但是,千羽在他手上。霏雨怎麼能不失控。想象著莫少聰可能對千羽所做的事。霏雨就一陣心悸。各種畫麵不受控製的出現在霏雨腦海中。
霏雨想,既然沒辦法控製,索性,將各種可能都想一遍。看到底最壞可以怎樣。因為和莫少聰有過交手,多少都會對對方有所了解。所以從霏雨的判斷,他不太可能真正殺害千羽。而這個結果是唯一讓霏雨覺得不可挽回的。從電話中聽來,霏雨已經不能不去設想,莫少聰可能對千羽的另一種傷害,霏雨從個人角度不會怕麵對這個。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因為在乎千羽的心,遠勝於她的身體。但是知道如果莫少聰占有千羽,對千羽來講,依她唯美主義者的性格恐怕和殺了她一樣。可在霏雨看來,隻有她人在,霏雨就有辦法讓她活下來。其他的可能霏雨也都濾過一遍。基本上,霏雨可以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是因為除了千羽永遠都不在了,沒什麼霏雨不能麵對。即使需要一生為她療傷,霏雨也不在乎。
莫少聰倒沒對千羽怎麼樣,一是千羽的神色讓他沒了興致,二是莫少聰現在滿腦子都是盡量折磨霏雨他們的想法。想先將一些畫麵傳給他看。然後對千羽一步一步地升級,反正有的是時間,慢慢折磨他們。換了一張手機卡,拍下千羽衣衫不整的畫麵,傳到霏雨的手機。
沒幾分鍾,霏雨就接到了莫少聰的彩信,丹尼爾看得肝膽欲裂。追蹤下來卻沒什麼結果。老鼠看著這張照片出了一會兒神,忙將霏雨收到的彩信倒到機器裏。放大,並去除噪點。畫麵逐漸清晰了起來,畫麵顯像似乎是一個倉庫,更重要的是背景中堆放的一些廢棄的盤條。霏雨聯想到從電話裏聽到的火車汽鳴。
綜合這些資料,子莫用三角定位法固定了一個區域。陸叔通過人脈查到,這個倉庫在京郊的具體位置。武警配合重案組此次行動,一舉將莫少聰的人馬拿下。霏雨與子莫他們匆忙趕至現場。行動準確迅速,不待武警人員衝進去,霏雨就趕忙衝進倉庫,場景卻不堪得令人目眥盡裂。
千羽倒在地上,早已昏迷。身上幾乎不著寸縷,血跡斑斑,一幅被人□□不忍卒睹的樣子。霏雨飛速脫掉身上的衣服,立即俯下身來,將千羽包裹住。隨行救護車的醫療人員,即刻將千羽送往醫院。
子莫已經衝動的給了莫少聰結結實實的幾下,如果不是丹尼爾攔著,估計事情過來,子莫就沒有那麼好交代了。隻不過,丹尼爾地阻擋多少有點偏手,一邊作勢攔著子莫,一邊沒少踢已經倒在地上的莫少聰。莫少聰幾乎沒有反應過來,他沒想到這樣快就被發現。所以沒有辦法還手,就已經到地不支了。
霏雨沒一秒鍾注意千羽以外的東西,從見到地上的千羽,他的眼睛就沒離開千羽。隨救護車到醫院,就守在急救室門口,霏雨非常內疚沒有保護好千羽。現在卻連內疚的時間都沒有了。霏雨此時隻希望所有神靈可以保護千羽。隻要千羽活過來,霏雨就覺得沒什麼不能麵對。
沒有折磨霏雨多久,不到半小時主治醫生就出來交待親屬事情了。雖然這半小時,在霏雨看來,幾乎有一世紀那麼久。霏雨沒有聽醫生說什麼,隻是問了一句能不能進去看她,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就頭也沒回的進了病房。留下子莫他們聽醫囑。
醫生簡單交待了幾句,對著子莫、丹尼爾詢問具體與患者什麼關係。得知丹尼爾是朋友,子莫是哥哥同時也是警方的代表時,就對這兩個人同時說,患者本身傷勢並不重,主要是軟組織損傷,也就是一些外傷。目前沒觀察到內傷,但是因為患者一直在發燒,還是要留院觀察24小時。而昏迷主要是身體虛弱,又極度掙紮引致的,應該過一些時候就會蘇醒。
至於警方關心的問題,丹尼爾知趣地避開。醫生單獨對子莫解釋道,未見強迫性性行為痕跡。雖然,患者顯然遭遇過暴力對待,身上較多應激傷。子莫聽聞卻非常安慰。幸好及時趕到。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霏雨沒關心這些,隻是待在千羽的身邊,心裏發誓決不讓她再受到一丁點兒傷害。被子外麵隻露出千羽的頭,和打著吊瓶的手臂。那長長的睫毛下,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現在的她,看起來輕的就像一根羽毛。霏雨擔心她會隨時消失。千羽的手腕纏著紗布。霏雨將頭傾下,輕輕貼住千羽的手掌。千羽驚醒過來,驚恐的看著霏雨,立即神經質地縮向床頭,拉緊被子,一旦順過氣來,沒辦法讓任何人靠近。霏雨剛想靠前,千羽就失聲叫出來。
沒辦法,隻好讓醫生給她打了鎮靜劑。千羽才又昏昏睡去。醫生見這種情況,提醒他們有必要給千羽做幹預治療。不過,霏雨並不想讓心理醫生介入千羽的治療。
問明千羽沒有內傷,生理上基本可以出院。就把還混混沌沌的千羽帶回畫廊。他要她回到她熟悉的環境。子莫不能讓自己的父母知道妹妹的事情。所以無法阻止霏雨。而且經過此事,子莫對霏雨倒也放心。
霏雨衝進倉庫時,看到那幅畫麵,見到千羽衣衫不整,滿身血跡斑斑,慣性地認為千羽遭受了不堪地對待。他不能讓千羽對著心理醫生再回憶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