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濯瑒的視線並不曾離開她。蝶語終於明白他是有話沒說完。盤在沙發上的兩條腿挪了挪,轉身麵向他,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濯瑒看著她,臉繼續紅著,眼神有些閃爍。
“老……老婆。”他說。說完了,燦燦爛爛的一笑。
蝶語被秒殺。
“老婆。”他又叫了一聲。蝶語雞皮疙瘩冒起來。臉也紅起來。
聽上去真奇怪,不就是戴了一枚戒指嗎,至於嗎……
“老——婆。”又一聲。輕輕的,輕輕的,近在咫尺,呼吸噴在臉上。
蝶語從迷茫中醒過來,看到濯瑒灼灼的目光。
太近了。
太晚了。
輕柔的吻在一起。輕柔的舔吻,輕柔的啃食,舌頭糾結在一起,呼吸輕柔而急促。全身又酥又麻。腦袋昏昏沉沉。
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這冗長的一吻。蝶語趴在他胸口上喘氣。心裏迷迷糊糊的混沌著。
……究竟為什麼要問自己這些問題呢?
濯瑒倚在沙發上,心滿意足的環著蝶語。蝶語兩腿蜷縮,像貓一樣靠在濯瑒身上。
電影裏的情節在繼續。然而兩個人的心思都不在上麵。
濯瑒是隔了幾分鍾,就要低下頭來吻她。
蝶語發現自己很喜歡這些吻。她無法不去投入。仰著頭,去承接。
終於,濯瑒的手伸進了她的睡袍,握住了她的豐盈。
蝶語嚶嚀一聲。他們的吻變得色qing起來。蝶語全身發麻,連腳趾都蜷縮起來。
周蝶語你怎麼這麼禁不住SE誘!她對自己大叫。
濯瑒沉穩而長久的探索著她。他比她更加投入且享受。
在事情無可收拾之前,蝶語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要在這裏。”她命令道。
濯瑒早已呼吸不穩,接到命令便即刻起身,輕而易舉的抱起她,然後急急忙忙的往四周看,然後走了幾步,蝶語聽到“嘭”一聲,某一扇門被關上。
房間拉了厚厚的窗簾。暗淡的黑。隻在縫隙處露進幾絲陽光,瑩瑩粉粉的柔和了黑暗。
蝶語覺得自己被放置在一張寬闊的大桌子上,她還沒有坐穩,濯瑒已經探手撕扯掉她的衣服,然後進入了她。
一下子被貫穿。
蝶語急促的呼吸一下,因為忽然而至的疼痛,一口咬在濯瑒的肩頭。
濯瑒站在桌子前,褲子掉在兩腿間。蝶語的一條腿環在他腰上。
他無法忍耐,扳過蝶語的脖子,黑暗中依舊亮晶晶的眼,然後迅速吻上來。急促蠻橫濕熱的吻。
蝶語忽然抱緊他的肩頭,發出一聲嬌甜的喘息,因為濯瑒忽然去到更深。
濯瑒的動作很快、很深、很用力。蝶語有些無法承受,他卻似乎很滿意,不時發出一兩聲滿足的喟歎。桌子晃動的很有節奏。
終於飛升至某個頂點。蝶語軟下來,像一攤泥。
濯瑒的吻像稠密的雨點,溫柔憐惜的落滿她的額頭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她的脖頸她的鎖骨。
他重新開始了。
這一次動作很慢,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很完整,完整的離開,完整的進入,貫穿到底。緩慢而持久的在最深處廝摩。
蝶語睜開眼睛,很快被濯瑒的一雙眼捕獲。他的視線似乎是一直等在那裏。四目相對,繾綣出霧靄。
他抱著她滑下桌子,在某張椅子上坐定。每一個動作,都令彼此忍不住□□。蝶語坐在他身上,視線糾纏在一起。蝶語看到他用力且享受的樣子。她自己也沉醉了。
濯瑒一下一下的頂上來。熾熱而飽滿。蝶語喜歡這節奏。
“濯瑒。濯瑒。”她輕輕喊著他的名字,令他的眼睛更加亮。
蝶語便在這極致的寵愛中暈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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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兩個人忽然都尷尬起來。
蝶語更是氣急敗壞又不願意表現出來。
她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七七四十九遍。SE女!
並且連濯瑒也一起罵。怎麼可能,這麼擅長……笨蛋是絕不可能進步這麼快的。
等到她衝完涼,換好衣服出來,尷尬的確認剛剛的案發現場是一個巨大的書房:所有的窗簾都被拉開了,陽光肆意的在整個空間裏跳舞。三個寬闊的巨大紅木書櫃,上麵擺滿了書籍。
書房四周懸掛了許多照片,鑲著紅木框,古香古色,孔子、老子、成吉思汗,愛因斯坦、牛頓、亞曆山大,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偉人,睜著智慧的、沉靜的或是霸氣的眸子盯著她。
蝶語挫敗的尖叫一聲。
忽然有人敲門而入,“蝶語小姐,還有什麼需要?”
“啊?”蝶語馬上鎮定,微笑,並且搖頭,“沒有,謝謝。”
婦人也很友好慈善的笑笑,“濯瑒少爺有事外出,很快回來。吩咐我們照顧著,想吃些什麼,馬上給你送來。”
蝶語笑得尷尬,“哦?”
“少爺說你很累,而且可能很餓。”
蝶語的笑很僵硬很努力的保持在臉上,“嗬嗬。”她幹幹的笑了兩聲。
死濯瑒。忿忿的在心裏罵。
婦人卻笑著點點頭,“那就各種點心都來一點吧。”說完退出去。
蝶語很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氣急敗壞的捶著桌子。把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甩得更亂。
捶完了,才想起來,剛剛這巨大的書桌和現在她屁股下的太師椅才是真正的案發現場。
蝶語努力閉閉眼,安慰自己。周蝶語是什麼人啊,這種程度就害羞,二十幾年白活了!
安慰完了,就發現桌子上的字條,白紙黑字。濯瑒的字不是一般的醜:
“老婆,要是悶就看書吧。等我回來你就不悶了。”
蝶語把紙條揉啊揉啊揉,然後極其暴力的扔到地上,踩了兩踩。
踩完了,罵自己幼稚。罵完了,問自己,周蝶語你究竟犯了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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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個下午過的很清靜。真的抱來幾本書,《聖經》、《歐洲遊記》、《百家》之類,細細的讀起來。
不過是躺在濯瑒的大床上,旁邊的小茶幾上,一壺咖啡,幾塊小糕點。
一個下午也昏昏沉沉的過去。
暮色漸起,眼眶痛的要流下淚來。她把書丟在枕側,闔上眼。
閔浩忠跟著濯瑒進來的時候,看到安睡的蝶語。
大而潔白的床,和床上安身立命的女人。
白睡袍映襯粉若桃花的臉,恬靜的睡顏,黑發微微卷曲,在枕邊盤旋成一個弧。白色錦被覆蓋腰間,白皙的手臂從睡袍裏露出來,一隻蜷在腮邊,一隻安放於腹部。
枕邊幾本散放的書。
無論哪個男人,都會喜歡這幅畫麵的。無關YU望,無關非分之想,隻是想守著,靜靜守著,不讓任何人來打擾她。
閔浩忠移開視線。這種畫麵不適合他看。
濯瑒臉上噙著淡淡的笑。很癡很傻很認真。
事實上,下午的董事會,他一直是這個表情。
他握著門把手默默退出來。輕輕帶上門,然後心滿意足的舒了口氣。忽然轉頭對閔浩忠說,“我覺得很幸福。非常幸福。”
閔浩忠點了點頭。話冒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些話,隻能跟周蝶語說了。
“現在可以換衣服出發了嗎?”
“知道了。”濯瑒笑嘻嘻的回答,接著又說了句,“我老婆很像仙女吧?”
嚴肅如閔浩忠,也被逗樂了,無奈的笑笑,“是,很像。”
濯瑒得意,“我今晚會好好表現的。”
他一直是夢遊的狀態。
這不是個好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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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語一直睡到晚上八點,腰酸背痛。
睜開眼,一室的暗。
車子駛進來的聲音。
她跳下床,開燈。起的太猛,有點暈。然後急匆匆往樓下跑。
她剛剛做了夢。不是好夢。但忘了情節。隻是壓抑著心裏不舒服。
跑下一樓客廳,濯瑒正怒氣衝衝的撕扯著領帶。
蝶語靜靜站在樓梯口,長發海藻一樣在夜風中微微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