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新業決定釣住尾隨者,所以他把車速放得較慢,他故意引著廣州本田向賽車俱樂部方向駛去。可是,後麵的車尾隨到城鄉結合部便調頭撤了。也許它知道馬新業將去哪兒?也許它害怕到無人地帶被馬新業攔腰截住?也許它根本沒有尾隨馬新業?也許它暫時隱匿起來,到應該出現時再出現?馬新業還找不出答案。
莫菲根本沒想到會出現這個情形,情緒一落千丈。往壞裏想,馬新業把她涮了;往好裏想,馬新業的確突然有緊急事要處理。不管怎麼想,她的心裏都不舒服,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她賭氣地為自己要了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心不在焉地慢慢地品著。越品越覺得馬新業這人挺神秘的,他那種把握時間的分寸感,那種安排事情的有序性,那種處理問題的果斷勁兒,怎麼倒是像幹我們這一行的呢?難道,難道他是個臥底?這種念頭在莫菲心中產生不止一次兩次了,這次更為強烈和頑固。窗外起風了,聽著風聲品著苦咖啡,莫菲的頭腦越來越清晰。她仔仔細細地回憶與馬新業的每一次通話內容,包括他的語氣,她越來越相信自己的懷疑是正確的,能拿的出來的證據暫時沒有,她僅是憑自己的直覺,而她的直覺又一向準確,這次肯定也錯不了。得出這個結論後,莫菲的眉宇瞬間展開了,心也跟著微微一笑。如果馬新業真的是自己的同行,那自己太幸運了。從小,她就崇拜英雄,尤其欣賞孤膽英雄,也正因此,她報考了警察學院,她認為當了警察,離實現英雄的夢想就不遠了。沒想到英雄就在她的身邊,沒想到她為之傾心的聲音就是英雄的聲音,她微微激動了,三口兩口喝完了那杯苦咖啡,她把空杯子夾在兩隻手掌之間,來回旋轉著,並對它說:“我呢,現在猜到了你的秘密,你說,我該不該為你保守秘密呢?別以為你是空的,你不說話我就猜不出你心裏在想什麼?對,我當然應該為你保守秘密。但我得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任務,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呢。好吧,我這就算跟你握過手了,咱們從此就那個了。其實今天應該是你請我喝咖啡的,害得我好沒麵子。好啦,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也別分你我了,這次算我的,服務員結賬!”莫菲向一直微笑著的服務員打了個手勢,付足了一杯咖啡的錢。然後昂首挺胸地離開了星巴克“咖啡。其實自己手邊需要做的事情更多,他馬新業根本不知道,一個特大販槍涉恐案件正等著莫菲和和平打開蓋子呢。這是莫菲最期望的事情。
身後的尾巴在城鄉結合處消失之後,馬新業一下子失去了對手。他漫無目的地駕著車,正不知下一步該幹什麼時,卻收到了羅飛的緊急暗號:兩小時後,到紅山公園的星巴克咖啡見麵。馬新業又調頭回返市內,比約定時間提前五分鍾到達咖啡廳。他到衛生間快速化妝,然後推開指定的小包間,隻見一個蓄著大胡子、頭戴禮帽、鼻梁上架著黑邊眼鏡的老年胖男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進來。兩人相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同時無聲地笑起來。五分鍾前,馬新業的頭上才扣上了假發,唇上的胡須向兩邊翹著,不仔細看,真還分辨不出來。落座後,羅飛告訴馬新業一個好消息:“你的懷疑是準確的,你在大通河邊秘拍的那個中年男人與你在9號別墅秘拍的是同一個人,此人正是前段時間境外一個恐怖組織派遣入境的聯絡員,代號’防抱死’。這次你立大功了。其實不僅是你跟蹤他,從他一入境,安全機關的工作人員也盯死了他,昨天下午他企圖通過霍爾果斯口岸出境時,被安全機關抓獲,並及時與公安廳取得溝通。據他供述,此次入境的目的是來催一筆1000萬的款和拿到‘99風暴’施實計劃,目前都未得手。同時他還供述,野馬公司就是一個恐怖組織聯絡站,並辨認,成野貓就是與他接頭的‘發動機’。這一事實,恰恰說明我們對這個公司的懷疑,乃至對這個公司開展的調查是正確的及時的。所以,我剛下飛機就約你見麵,你眼下的任務是,盡快查到那個叫劉波的會計去向,還有,那個給‘防抱死’開車的人是誰,必須搞清楚。野馬公司這個陣地,既是恐怖組織的,也是咱們反恐處的,要好好利用。現在,‘防抱死’表示願意為我們打工,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們決定明天把他放回境外。”
羅飛帶來的消息給了馬新業極大的鼓勵,他說:“我明白了,‘防抱死’浮出水麵也就意味著野馬公司露出冰山一角,而找到劉波則是揭開野馬公司真相的關鍵,我對這個案子感興趣極了,它很吊我的胃口。您就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隻是一定要給我時間。”
羅飛接連吐出幾個煙圈,好像要把心底的沉重都吐出來似的,每次案子剛有些眉目時,也是最讓人焦躁的時刻,他給馬新業打氣說:“沉住氣多打糧,隻要找到劉波,揭開野馬公司的鍋蓋,你就算完成任務了,那時你就一秒不停的快快撤出來。我想有‘防抱死’在境外跟我們裏應外合,春節聯歡晚會開始前應該能端掉這個恐怖組織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