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西省有好幾個看守所,叫方菲的女人究竟關在哪個看守所呢?莫菲和和平先從省廳查起,逐級查找。三天之後,終於從沙石市看守所找到了方菲。她是一個月前被沙石市治安大隊在河濱公園附近交易抓獲的,當時從她身上還搜出10支手槍。
莫菲和和平趕到看守所,出示相關的證明後,等待詢問方菲。不一會兒,一個40出頭模樣,皮膚細白,大眼睛,但身段看上去十分性感的女人出現在審訊室。她的雙手被手銬銬著。初見到他們,她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隻過了片刻,就笑吟吟地表現出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和平開門見山地問:“叫什麼名字?”她一撇嘴說:“姓方,叫方菲。”和平就問:“什麼時候到沙石市的?”她不耐煩地說:“行了,不用問了,我知道你們下麵要問我什麼,不就是問我在這兒的生活來源嗎?我不告訴你們。和平把拍著10支手槍的照片扔到她麵前說:“這得問你,把這事說清楚了。”她突然脾氣火爆起來,音調也升高了八度:“問什麼事兒?我這人有啥說的?”和平心平氣和地說:“哎呀別生氣呀。”她眼一瞪說:“我咋的?我老這樣,我連跟我媽說話也是這樣,但我這人嘴好心好。我不騙你,我老生氣。”和平問道:“那你跟別的人說話也這樣嗎?”她辯解道:“別的人呀,我在單位也老生氣。看到這個不幹活,那個偷懶,我老生氣。我把警察氣得不得了,操,到醫院一查,甲狀亢,不正常,甲狀腺,癌!割了三次。回來了體檢**,一檢查,我說我他媽的人倒黴,**瘤,卵巢又摘了,我他媽的是赫赫有名的垃圾。”和平同情道:“噢,你這種情況了,想開點。方菲一揚脖子說:“我沒事兒。”和平忙迎合她說:“嘿,看上去身體棒著呢。”她便自吹道:“咱這人,看見一個老太太趴在地上,盡管她裝的,隻要跟咱要錢,我兜裏要是有兩毛,我就給她。這倒無所謂。我肯定是善良,咱也不壞呀。你們卻把我這種老百姓,弄到這兒來,我操你媽,我能不生氣?”和平慢悠悠激她說:“這樣活著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拉倒算了,一了百了,是不是?”她歎口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運,說:“唉,一了百了!”和平問:“你平時得吃飯,都是怎麼掙錢呀?”她嗓門又提高了,反問:“掙什麼錢呀,我一分沒有。”和平說:“聽說,你還挺能喝的?”她嘿嘿一笑說:“那是原來,你明白麼?我父母離婚了,把我判給母親了,我姥姥70多歲帶著我,不容易,到我這兒呢,婚姻又不美滿,原來又沒有錢,我看到別人有錢,我心裏不平衡。我本來想,算了,這麼過下去能過得長,也行,但我又一想,操他媽的,隻要有錢,管他三個五個的,管他讓我幹啥呢,我都幹。操他媽的我都40歲了,想當年我18歲時,漂亮的時候,我遇到的是窮光蛋,也沒轍。”和平聽到這兒也嘿嘿地笑了。
莫菲見狀,卻敲敲桌子,方菲嚇了一跳,連和平的笑容都收了起來。莫菲一板一眼地問:“你到底什麼時候來邊西省的?方菲火了,說:“我就是剛來幾天。我操他媽,我40歲的人,沒搶銀行,沒殺人,沒買彩票,沒販槍,抓我幹啥?”莫菲反問:“誰說你搶銀行、殺人了?方菲一挺胸脯說:“沒說?我知道你想說我販10支槍?”莫菲還是反問:“誰說你販10支槍了?方菲罵道:“操他媽,我沒賣出去!不能算我販10支槍,我是冤枉的。”莫菲定定地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別又翻臉不認賬。方菲見莫菲這麼嚴肅,誤以為她是個小頭目,就試探著說:“你們都想當官唄。我不騙你,想當年讓我當官我都不當。中學第二批我就當紅衛兵,操她媽,我真他媽好人,為這個事我還哭了。太淒涼了這社會。”說到這兒,方菲真哭了起來。莫菲任她哭了一會兒,才說:“喂,咱們聊天,有什麼說什麼,哭什麼?”她就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說:“我30才結婚。夢想到城市裏混混,認識倆人,嫁出去,媽的,終於不行了。就這麼著吧。我這人的心最清高了。”莫菲喝口水說:“你又瞎說了。你說你30到城裏,你現在都40了,你不是說你剛來沙石市嗎?方菲愣了一下,馬上改口說:“我說我那是幻想。哎,我已經沒有希望,連夢想都沒有了。”莫菲也歎氣說:“哎,別繞了,就說說你販槍的事吧,說說你和朵唯是怎麼胡鬧的?”一聽到有人提到朵唯,她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他也被抓進來了?但她仍然繞彎子說:“讓你們領導來問我。我怎的了?”和平急了,說:“你怎的你不知道啊?方菲氣哼哼地說:“我他媽什麼也不知道。“莫菲平靜地說:“既然我們找上了你,那麼多人都不找他,就找你,你裝瘋賣傻也好,你裝糊塗也好,你得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得看看是跟什麼人打交道?方菲也不示弱,大聲說:“我告訴你,隨你便,腦袋掉不了!能掉腦袋不?有啥過不去?能把我咋的?街上死人了,又不是我殺的。你說我是幹啥的?”莫菲反問道:“我幹嘛要說你是幹什麼的?你不就跟著朵唯他們一起販點槍嗎?你幹啥了?”
問起朵唯,方菲眼前浮現出兩人在床上**的情景,說實話,這個比她小好幾歲的男人很令她滿意,他的性功能非常強,最多的時候,一個晚上能讓她興奮七八次,她也讓他死去活來地銷魂,嘖嘖,真有味。難道他也出事了嗎?南大樹村一別,他不是跑到廣東賭去了嗎?見她自得其樂的表情,莫菲不耐煩了,她說:“你怎麼不說話呢?你不是說我問啥你說啥嗎?”她猶豫著,最終還是說了:“他跑到廣東去了。他愛賭。”莫菲問:“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方菲說:“一個月前吧,我倆在床上狠狠地折騰了一夜,他說第二天就去廣東了,還問我走不走?我說手裏還有事做。”他走後,我就沒了生活來源,我得吃飯啊,就去了河濱公園,結果就被你們抓了。”莫菲問:“他插手你這單生意了嗎?方菲就笑了,說:“你連這你都不懂啊?跟男人睡覺歸睡覺,但生意各是各的,我怎麼會讓他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