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他想不通的,躺在床上的孔千羽更想不通。
她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或物是能無聲無息地傷到她的。
雖然當時她正全心全意對抗魔息,想將其先困住再封印,沒多留心周圍環境,但是護身的靈氣也不吃素的。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當時沒有感到絲毫異樣,正殿被魔息弄塌的瞬間,自己就倒栽蔥摔倒在地,全身經脈盡斷了。
絕不可能是被人偷襲導致,離自己距離足夠近的人中,便是連師兄都做不到,其他小樂色就更不夠看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能將她傷得這麼徹底。
夢境裏,她躺過了不知多少個歲月,周邊的環境變遷,她總計被海水漲潮打濕過七次,被大漠黃沙掩埋過五次,被螞蟻築巢掏空過兩次。
直到
孔千羽緩緩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她身邊不再隻有一隻不情不願的小狐狸了,而是多了個模糊的身影。
“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他的一身兔子皮皮開肉綻,顯然是受傷不輕。
“無妨,你有沒有好點?”玄傾渾不在意。
奇跡!
孔千羽試探性地調動頭發絲細的靈氣,潛進身體內探查。內視之下,經脈上的傷,正在極速恢複著,不過須臾之間,竟變回原先毫發無傷的模樣!
她急忙收回視線,動了動手腳。
連續躺了數月,幾乎水米未進,她卻精神頭很好地直接坐了起來,下地溜達一圈,能跑能跳,行動全無障礙。
她抬手凝結了個火球,又招出水流將其澆滅,摸出張引雷符甩出,晴天霹靂聲不絕於耳,心念一轉,一百二十八柄靈劍出現在周圍。
仿佛如廢人般躺於床榻之上這幾個月,是場春秋大夢!
她並沒有多少欣喜,臉色反而更黑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一行清淚,自臉上劃落,孔千羽哭了。
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三師兄犧牲至此!
“哭什麼,反正我總歸都是要死的,有什麼好哭的。”玄傾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小師妹哭,每每一見她落淚,便是再有理也隻能乖乖認錯,事事讓著。
他歎了口氣:“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隻要記住,師父和幾位師兄,都是真心實意為你好的。”
伸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珠:“莫哭,以後師兄不在了,你要照顧好自己,我的小師妹,哪裏那麼容易就被別人欺負了去。”
“是是是,別人欺負不得,隻有你能欺負我!”他們是真的將自己很好地護在羽翼之下了,孔千羽想起之前在宗門的時光,惹不住又落下幾滴淚來。
“在你掙夠功德之前,便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回去時,一定要記得把鎮魂木帶回去,好歹也是咱們宗門的寶貝。”
玄傾像交代遺言似的,絮絮叨叨說了許久,說來說去的宗旨隻有一個,讓她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一定要保證鎮魂木的安全。
“三師兄,你覺得,我能成仙嗎?”孔千羽輕輕問道。
“當然能啦,我們家小師妹這麼聰明,假以時日,一定會成仙的。”玄傾笑得很和藹。
“真的嗎?”
“當然.”
“三師兄,我們相識,已經有一千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