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玩著這種真心與非真心的遊戲,很難辨別真假的時候就沉默吧,沉默往往是局外之人必備的條件,一旦開口,就是去了平衡,然後陷入局中,無法自拔。
宿舍是單間的,可以容納兩張大床的空間,上廁所需要出門,然後左轉,走長長的過道,經過一扇扇門,昏暗,若有若無的懼意讓我不敢夜間打開那扇門,所以睡前從來不喝水。
今天,大概是腦袋發熱,睡前一杯牛奶。醒來看著緊鎖的門,咬牙,似乎是沒有盡頭的黑暗,快速步行,某一扇門裏傳來誰的鼾聲,還好,是鼾聲。
從廁所出來,過道依然幽黑,盡頭似乎有什麼,緩緩而來,帶著跳躍的兩撮火苗,綠意。心跳如雷,循著樓梯快速奔跑,使勁拍著醫師的門。
“哢嚓”醫師開門,沒有睡醒的朦朧,看到穿睡衣慌張的我,愣了一下“怎麼回事?”,開始扯著衣角躊躇不前,進退不得,回頭看著身後。他順著我的視線,然後回望我,帶著疑惑。略感委屈,低頭,看著腳尖不語,也不離開,不進門。
微微歎氣,抬手揉亂我本來就不整齊的長發:“還是不願開口麼?需要多長時間?”摟過我的雙肩,帶著我往樓上走。看著門外帶著擔憂的雙眼,我內心有一道坎,跨不過去。
閉眼躺在床上,我,明明感覺到視線,黑暗中跟隨的影子,為什麼在看到醫師的時候又消失了呢?煩躁翻身,陷入夢中。
似乎,那晚後,知道怎麼樣可以讓冷冷的醫師不那麼冷:我,低頭,委屈狀。這樣,他的聲音都會變輕,周圍的空氣不再冰冷。似是偷了腥的貓,每每他要發火,總是以此招對之,他便敗下陣來,唯有歎氣。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與同事的疏離絲毫不覺得陌生,似乎我本來就可以隔世。唯有醫師,常常拉我進入他們的世界,雖然很凶,會罵我。
“喲,怎麼又帶著小女朋友來了?”
抬頭,是一個妖嬈的女人,眼裏盡是調侃,是酒吧的老板。
“整個酒吧就你帶著她來吃晚餐,配可樂??”她損道。
“別亂說!吃完走了。”後一句是對我講的,磨蹭著跟著他離開,回頭,那個妖嬈的女人還在妖嬈的笑。
酒吧外麵的街道異常冷清,接近午夜,不正是狂歡的時候麼?小巷裏麵有奇怪的聲音,想回頭,被醫師按住,眼角隻看到掠過的影子。
“慢吞吞,過來”朝我伸手,看著他向上的手心,把手放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