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間越來越緊,張鳳翽終於鼓起了勇氣,走到段祺瑞的身邊,對他道:“段總長。”
“恩?”段祺瑞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著他,眼中什神色,說不清道不明是一種什麼樣的想法,段祺瑞對張鳳翽道:“翔初啊,這是司令部,我現在是剿匪總司令,你怎麼叫我總長啊?這不是壞了規矩嗎。”
張鳳翽見段祺瑞這麼一說,雖然麵上有些尷尬不過好在此時司令部裏隻有他們兩人,張鳳翽也不計較什麼了,一咬牙一跺腳,對段祺瑞開口道:“段總長,我怎麼也算是您的老部下,而且要是說道底,在小站的時候,我也算是您老的學生,我叫您一聲老師!老師,我知道上次作戰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我更需要這一次的機會,您老不能讓我連一個雪恥的機會都沒有吧。一切作戰計劃都是您老點頭一手把持的,就給我個機會,行嗎?”
張鳳翽說了這麼許多,而且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心實意,他說話的時候竟然情緒激動起來,而雖然他如此,可是段祺瑞卻還是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而且他說話的時候,竟然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說完了?”段祺瑞見他不吭聲了,這才抬著眼睛瞟了他一眼,而後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張鳳翽雖然著急,可是也沒辦反,隻能就像屁股上有火燒著一眼,堪堪坐下。
見他坐下,段祺瑞這才對他開口,道:“翔初啊,你這就說的不對了;我雖然是總司令,但是我也必須要依照實際製定作戰,不可以任人唯親,隨意調度,這是打仗,你也是老兵油子了,這些話不用我多說吧?哀兵必勝的道理我知道,可是你上次失利,對全軍士氣的衝擊都很大,我沒辦法再讓你參與作戰,我不能賭。”
“段總長!”見段祺瑞不答應自己的請求,張鳳翽急的不行,一把拉住段祺瑞的胳膊,道:“段老師!上次失利是因為我部戰鬥人員掉以輕心,以為五倍餘敵,所以大意了,而且我也知道我部軍中有人畏懼、怕死,不敢和白朗部死拚。這我都知道,您的顧慮我也清楚,不過請您放心,這一次,奶奶的,這幫兔崽子要是敢不給我玩命,我就先斃了他們!我保證,這一次就對剿滅白朗部!我部原為正麵先鋒梯隊,要死光了,也先是我的部隊死光,您看這樣總行了吧!”
見張鳳翽如此,段祺瑞其實心裏也有些不好受,可是奈何,他有自己的打算,為大局著想,所以隻能狠下心來,更何況,前幾日他接到北京的通電,袁世凱以任命陸建章為湖北剿匪總司令。
自己是河南剿匪總司令,自用兵起,將白朗匪部,驅逐離境,並且一路追擊,眼看就要把白朗部全殲,可是袁世凱卻突然給他來了這麼一手,雖然沒有撤掉他總司令的職務,但是卻派陸建章來,其用意他如何不知。
自己是河南剿匪總司令,現在兵進甘肅,說起來,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權利範圍,而陸建章雖然是湖北剿匪總司令,但是誰都知道,袁世凱這是要借陸建章之手,以湖北兵馬入駐甘肅,袁世凱這是並不放心他段芝泉,而且卻因為沒有什麼理由,不能直接撤銷自己的職務,同時自己剿匪得力,袁世凱也無法直接在甘肅派人,所以隻有出此下策,讓陸建章以一個不怎麼相關的湖北剿匪總司令,來製約自己。
至於張鳳翽,段祺瑞既然知道了袁世凱的用意,那麼自然是隻能接受,而正如如張鳳翽雖說,說到底張鳳翽雖然不算是皖係一脈,但是至少和自己也有關係,而且雖然張鳳翽對袁世凱並沒有什麼二心,可是自己在京,也多次聽到袁世凱親口說:“張翔初此人,非池中之物,該重用,該重用,找個合適的機會,調入京來才是。”
雖然袁世凱話中之意,看起來是要重用張鳳翽,可是實際上卻是因為對張鳳翽並不信任,調他入京就如同蔡鍔一般,能拉攏拉攏不能拉攏就地監視。
而且段祺瑞看來,袁世凱做所以派陸建章都督湖北,也並非就沒有要收拾張鳳翽的意思,所以既然如此,他就更加不能讓張鳳翽在戰場上雪恥、立功。
有功才能升遷,無功有過,鑒於張鳳翽在軍中的威望,以及現在的形式態度,所以袁世凱肯定不會懲處,那麼自然也就是擋住了他調張鳳翽入京的由頭。雖然看起來段祺瑞此時是在打壓、冷落張鳳翽,可是實際上卻是“救他”。
隻是張鳳翽因上次兵敗,心中懊惱,一時沒看清形勢,而且也是陸建章的任職命令他根本就是沒看到的,不然奈何所以才會如此。段祺瑞歎了口氣,站起身子拍了拍張鳳翽的肩膀音有一二分的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