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場的檢錄區,當黑人青年換好一身短跑服出現的時候,瞬間一聲聲的竊竊私語響起。
有刻意用英文的,也有用當地愛沙尼亞語和芬蘭語的。
黑人青年自顧自的認真壓著腿和拉伸著肌肉的關節,對於其他人的討論,能聽懂的他知道是什麼意思,不能聽懂的,看這些人的眼神他也能明白。
如果剛才來體育場的時候,那名本地的司機認不出他來,現在這裏馬上要參加比賽的人,肯定會認出他來。
隻是,這些人討論的內容並不見得那麼讓人愉快。
沒有人上來和他打招呼,在場的運動員都很年輕,甚至有一些可能和他相差了大概十歲。
他站在這裏,出現在這樣低級別賽場的時候,已經是一個老家夥了!
“你在多哈創造的9秒77平世界紀錄的成績已經被取消了!”
“關於你的處罰已經下來了,禁賽八年!如果你不接受的話,USADA很可能會直接將你終身禁賽!”
“八年的時間太長了,那時候我已經三十歲,這和終身禁賽有什麼區別。”
“還是有機會的,如果你接受懲罰達成合作,後麵有機會提起上訴。”
“聽證會的首席執行官同情你的遭遇,鑒於你的態度良好,還有你這次的事情和你第一次有直接相關聯關係,仲裁組將你的你的處罰被減到了四年!”
“你以為你是誰?世界冠軍?你是個藥罐子。”
“你從十年級開始就沒有打過橄欖球了!”
“對不起,你的試訓沒有通過!”
……
腦海裏一陣恍惚的記憶閃過,他輕吸了口氣,比賽還未開始,他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那些過去。
“不要有任何的壓力,這就是一場很普通的比賽,普通到來現場的記者都沒有幾個,等我們比完賽離開這裏,沒有人會去關心的。”
中年黑人走了過來,低聲朝著黑人青年安慰道,“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去跑一場!”
“洛倫,我可不是什麼菜鳥。”
黑人青年緩緩抬起頭,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盡管他是被安慰的那一方,但他卻用語言和眼神反過來寬慰起了麵前的中年黑人。
洛倫-西格雷夫,這是他新的教練。
這幾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情!
從遙遠的美國,飛到歐洲愛沙尼亞,參加這麼一場低級別的賽事,這是洛倫-西格雷夫為他做的準備。
在這裏,參賽的選手們應該都能夠認出他來,但大概……來現場的觀眾認識他的人不會有太多。
觀眾們都是健忘的!
他們現在追捧的是葉欽,是尤塞-博特,是傑森-蓋比……他已經是一個過去式。
所以,可能承受的壓力也能夠一些。
從巔峰跌落低穀大概隻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情,但從低穀再重回巔峰,這條路,不會那麼容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很快,完成了賽前準備的他,聽到了上場的準備。
“加油!”
洛倫-西格雷夫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多其他的東西。
該做的已經做了,該的已經了,剩下的,需要他自己去麵對。
拉克韋雷鎮子今的氣很好,陽光明媚,氣溫不高不低。
體育場內一場女子100米的比賽剛剛落幕,贏得冠軍的是本土愛沙尼亞的一名年輕女選手,引起了全場觀眾的歡呼和掌聲。
比賽的級別不高,但對於這座鎮的居民來,能夠在家門口看到一場精彩的田徑賽事,還是很值得高興的。
在女子100米比賽落幕後,特別為了這次巡回賽安裝的大屏幕上,出現了男子100米參賽選手的名單。
“那是誰?”
“竟然有個美國人來這裏參加比賽!”
“大概是新人吧!”
觀眾席上,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選手的名單,看到了一個美國國旗標識的選手,一個個都叫了起來。
這種低級別的巡回賽有不少其他國家的選手來參加,但總體上來還是以愛沙尼亞和芬蘭都周邊一些歐洲國家的選手居多。
美國短跑運動員出現在歐洲賽場,至少也是田徑大獎賽這個級別的,很少有出現在這樣地區性低級別的賽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