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念離開客棧後,很快趕到了城頭,與早已等在這裏的安在寺和楊公子彙合。
三分騎馬出了城門,向南一路奔向顧康縣。
“楊公子,那群被衙役羈押的歹徒可是關在顧康縣的牢獄內?”安在寺問道。
“是的安大人,據我所知,他們就被關押在顧康縣衙的大牢內,因為臨京的司邢提督這時還沒到顧康縣,因此還在牢中等待發落。”
“那我們先去地牢,見一見這幾個家夥。”
言罷幾人縱馬,繞過城頭直奔縣衙後身,顧康縣的地牢就在這裏。
安在寺向著守門的獄卒亮了亮臨京府的腰牌,三人便順利地進入了地牢之中。
隻見裏麵的燈光昏暗,牆壁上長滿了青苔,地麵上布滿了灰塵和幹草,不時有老鼠和蟑螂在地上爬行。
牢內的空氣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味,混合著囚犯們的汗臭和糞便味,讓人窒息。
在牢內的一角,有一盞昏暗的油燈,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區域。其餘的地方則是一片黑暗,讓人無法看清楚。
地牢裏很安靜,看守的獄卒正渾渾噩噩地打著瞌睡,連他們三人進入都沒有注意到。
隻有偶爾傳來的囚犯的歎息聲和鐵鏈的摩擦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安在寺一腳踹在一名獄卒的身後,隻見他飛快地彈身站起,回身去摸腰間的佩刀,嘴裏還大聲喊著:
“什麼人!”
待幾名獄卒全都驚醒後,安在寺亮明身份後說明了來意,隻見那名獄卒背過身去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轉回頭來笑著奉承:
“不知幾位大人這麼晚了竟有差事到此,小人這就給幾位大人帶路。”
三人跟隨獄卒進到了牢房之內,沿著小道一直向裏走,來到一處牢門前。
裏邊關押著三名囚犯,為首的那人留著長長的大胡子,眼角帶一道傷疤,正瞪著大白眼珠子看著站在門前的獄卒以及吳念三人。
“他們就是與衙役們廝殺的那夥歹徒?”安在寺問道。
“正是。”獄卒響亮地應和道。
“行了,這沒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哎,好嘞好嘞。”獄卒連忙點頭,隨後一路小跑著回到了牢內的監房。
“我問你們,你們因何被抓進來的?”安在寺朝著牢門內的幾人問道。
“切,你不是剛剛都說了,我們殺了衙役,所以被關在這裏等死嗎。”
那大胡子冷冷地哼了一句,沒好氣地說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當街強擄少女,你們當真是不把王法放在眼裏啊。”安在寺感歎道。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我們既然吃的就是這碗飯,那自然是要盡力辦事的,隻是這次折在了衙門手裏,算我們命不好。”
“你替誰辦事?”
“狗官,要殺要剮趕緊的,給個痛快。”大胡子啐了一口唾沫說道。
“我是奉命在調查一樁詭異的詐屍還魂案,有些問題想找你們了解一下,答的好呢,說不定我會在司刑提督那裏替你們爭取一下。”安在寺利誘道。
“詐屍還魂?這街上當真是鬧鬼了?”坐在牢裏身材最瘦小的家夥突然抬起頭問道。
“我們一直被關在這裏,就聽獄卒們有時候閑聊,聽說我們殺的那個官差死了之後詐屍了!”
“老二!”大胡子大聲嗬斥一聲,那瘦子見狀立馬閉上了嘴。
安在寺饒有興趣地看著二人,隨後向那瘦子開口說道:
“到底是誰,花了多少錢讓你們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強擄女子,那女子又有何不同之處,為何要綁架她?”
那瘦子用惶恐的眼神瞄著大胡子,見大胡子怒目圓視,便不敢開口吱聲。
見狀安在寺掏出了腰牌說道:
“我奉臨京長使顧大人之命來此探查此案,若爾等交代的情況能助我破案,我定在司刑提督麵前保你們的腦袋。”
那瘦子不再理睬大胡子,撲通一下跪倒在牢門前語速極快地交代到:
“那雇主中等身高,披著黑色鬥篷,看不清臉,但是他伸出手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他右手的小指無法打彎,應該是有什麼舊傷。”
“另外那雇主走起路來的姿勢不像是一般之人!”那瘦子補充道。
“那像什麼人?”
“像...像個當官的,我見當差的,尤其是戴著官帽的老爺都願意一隻手背著走路。”
“他給你們多少好處,讓你們抓那女子?”
大胡子見那瘦子已經開始交代,自己若不主動,萬一真能被赦免,自己豈不是冤大頭,於是正要搶話,卻被一直躺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另一名同夥搶了先。
“我們本不應該撞見那群衙役的。”
隻見那人披著破爛囚服,從地上緩緩爬起身。
此人竟已經是頭發花白的老者,他皮膚黝黑,滿臉皺紋,能看出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