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寧溪先是一愣,看向了一旁說話的男人,顧永見狀趕忙介紹道:
“此人乃是家中夫人安氏之弟,曾任中承審理司士郎。”
【中承審理司!】
吳念在心中默念道,這中承審理司是大興朝最高的律法司刑機構,獨立於六部之外,能入職此地之人在司法、刑事,尤其是斷案之上都有過人之處。
“不知安大人如何得知的?”武寧溪看向安在寺反問道。
“昌都郡主平日從未獨自北上,唯一離開封地北上的兩次,皆是與郡守,也就是鎮南侯一道入京,而此次您單獨北上,想必和您身旁這位公子有關吧。”
安在寺麵帶笑意地看向吳念,眼神中帶著一股好似看破天機的驕傲神情。
他的眼神讓吳念有一些不自在,總覺得此人的眼睛裏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令吳念略感不適。
武寧溪扭頭看向一旁的吳念,她本不想說出她與吳念的關係,畢竟二人隻是借成親的由頭北上,並未真的定親。
但眼下她一時也找不出好的理由來解釋,畢竟自己的確這麼多年都未曾獨自北上。
而大家都知道鎮南侯武昌淩頗愛自己的女兒,所以尋常情況下,他是萬萬不可能讓自己獨自北上的。
於是她隻好坦誠相告:
“侄女兒在昌都舉行了一場比武招親,我身旁這位吳公子勝出,此行我便是陪同吳公子一同回他的老家江中安懷看望長輩的。”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這位公子竟然是未來的昌都駙馬啊,哎呀,沒想到原來鎮南侯府不日將有此等喜事啊,真是恭喜恭喜了啊。”
說罷臨京刺史顧永起身,捧起雙手向著武寧溪道喜,見狀一旁的臨京司馬與安在寺也起身道喜。
吳念和武寧溪連忙起身還禮,又是一番客套之後,才都坐了下來。
“哎呀,在侄女兒喜事途中竟發生這等事,是顧某的問題啊。”顧永再次將話題引回正題。
“幸好侄女兒沒有受傷,不然顧某這做長輩的,以後怕是沒臉再見你爹爹了。”
“哪裏的話,顧大人言重了。”
“不知郡主大人此行路過臨京,都有哪些人知道呢?”安在寺突然問道。
武寧溪猶豫了一下,尚未作答,吳念接過話來說道:
“此行隻有我與郡守,郡主及其親近之人知曉,暫住顧康縣也是當日臨時之舉,因此並不會有外人得知。”
“而唯一知道此事的人,隻有在顧康縣捉住那詐逃屍體的楊公子一行人以及顧康縣官府的大人們。”
“不知安大人詢問此事,可是因郡主遇襲,聖上有所怪罪?”
聞言安在寺看向身旁的刺史顧永,見他也略帶驚色便知,關於陛下要求其十日為期破案之事,外人幾乎都不知曉,可見這吳公子是如此敏銳。
“實不相瞞,因為郡主遇襲之事,聖上要求本官十日之內破案,而今天已是第一日。”顧永說道。
吳念聽到此話後,站起身來麵向顧永,雙手抱拳說道:
“顧大人,此番賊人意圖傷害寧溪郡主,而我與郡主尚有婚約在身,此番行事危及吳某未婚之妻性命,於情於理吳某都要將幕後之人挖出繩之以法,如若大人同意,吳某願盡綿薄之力,助您破案。”
一旁的武寧溪被吳念突如其來的舉動鬧的麵頰暈紅了一抹朝霞,剛剛吳念的意思分明就是因為自己被人欺負了,要來給自己出氣。
她眨著眼睛看向身旁站著的吳念,心裏又多了一份悸動,明明比武招親事假,但她卻在與吳念相處的這段時間裏,對這個男人萌生出了不同於別人的感情。
而此時,一身黑衣的安在寺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
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吳念的身前,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那雙狐狸一般的眼眸中,仿佛有一潭深不見底的井水。
這位前任中承審理寺最年輕的士郎,曾經破獲過意圖通過京城朝貢刺殺當朝宰相的紅魔笛舟案的人,此時為何會落魄為顧永手下的一名芽役。
而顧永所說的,若破獲此案可向皇帝陛下申請,讓他見上一麵的人又是何人。
而這針對臨京刺史顧永展開,又裹挾了寧溪郡主在內的還魂詐屍案又是何人所為?
一切的一切,都將在之後,由吳念與安在寺共同揭開這謎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