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問道:“什麼事情?”
那名侍衛,走近了,低頭施禮,然後道:“王爺,白天派屬下打探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那個逃跑的雜工,死在一條巷子裏了,是被人毒死的。現場沒有發現毒源。”
“什麼?死了?”淩空聽了,心如刀割,怎麼會死的這麼快,剛剛有了線索又斷了。
那名侍衛站在那裏,等候著吩咐。
淩空心裏難過,不願多說話,隻是簡單道:“下去吧。沒事了。”
侍衛領命下去了。
淩空站在門口身子卻晃了一晃。
怎麼辦?下毒的人已經找到了,卻死了,藥方已經有了,卻沒有藥引子。悠兒一天比一天消瘦,自己卻無能為力。
淩空的心裏難過著,本想走進屋子裏去的,卻停下了腳步。
轉身走了回來,朝院子裏的涼亭而去。
夏天的夜晚吹著風,淩空看著院子裏搖曳的燈籠,心情極其頹廢。
走進涼亭,坐下了,院子裏安安靜靜的,除了門口偶爾侍衛巡邏經過,和站在門口像兩個木頭人一樣的站崗侍衛。
這個院子還真是安靜的出奇。
“侍衛,”淩空開口喊道,有一名侍衛應聲走了進來。
淩空低聲道:“去備些酒菜來,開在涼亭裏。”
侍衛聽了,忙下去吩咐了。
淩空有些心煩,便從懷裏拿出折扇,一下一下的扇了起來。
淩空想起,就是在這裏,自己和先帝和端木雨三個人一起吟詩作畫。
那時候年少輕狂,還有些不服先帝,總想在詩文上贏過先帝。
可是先帝是敦厚的,即便是自己的文采稍遜,也從不發火。
可能就是因為這點,先帝贏得了帝位,也贏得了那時候自己心裏的最愛,端木雨。
淩空眼前一幕幕的回放起往昔的情景。
先帝在端木雨麵前有些微紅的臉龐,端木雨聽說先帝要即位時的激動神情。
淩空想到這裏,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一顆大樹,沒錯,就是那顆大樹,那時候,這邊三個人在這裏風花雪月,總有一個小身影躲在樹後偷窺。
隻是,偷窺的她是悲傷的,即便離的很遠,自己也能依稀看到她擦著眼淚的動作。
這時候,管家帶著人端著酒菜送來了。
淩空沒有說話,下人們陸續有致的把酒菜擺好,然後又毫無聲息的退下了。
淩空一個人坐在亭子裏自斟自飲。
微辣的液體劃過喉嚨,淩空的眼中竟流下了淚水。
她喜歡自己,自己不是不知道,但自己心裏那時滿滿的都是端木雨,根本沒有留給她的空間。
那時候,端木雨進宮,自己就像天塌了一樣,記得自己去宮裏觀看大婚典禮,鋪天蓋地的紅色,刺激了自己的心田。
回來後不想吃不想睡就那樣呆呆的坐在房裏,不知道黑天白晝。
那些下人們都是害怕的,不敢來勸,隻有悠兒,隻有悠兒。她什麼都不怕,踢開了房門就走了進來。
那時候,自己還以為她會喋喋不休的說些大道理,哪知道,她就坐在自己對麵。眼睛紅紅的一句話也沒有。
淩空,回憶著往昔,又喝了一口酒。
記得,她坐在那裏,三天三夜,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後來,自己也虛弱了,見她坐在那裏搖晃著就要昏倒不行了。
心裏的惻隱之心湧上來。費盡力氣的開口道:“你是何苦,大婚的又不是你的心上人。”
記得,本來已經有些昏迷的她聽了這句話忽然清醒過來。
她坐在那裏,紅著眼睛,說了一句話:“我愛你不比你愛端木小姐少一絲一分,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陪你死。”
那句話說完後,她就倒下了。
淩空想到這裏,眼裏流下淚來,口中喃喃道:“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陪你死。”
心裏無數的苦澀和心酸湧上來。
就是這一句話,當時打動了自己荒涼無依的內心。
自己下定決心忘了端木雨,下半生用世上最好的愛來和她廝守。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這樣不公平。
自己要與悠兒成親,先帝不允,自己要帶她私奔,她的爹不允。
好容易兩個人守得雲開見月明,先帝故去,小皇帝又十分的聽話,賜婚有望。
可是,悠兒又中了毒,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淩空舉起酒壺對著漆黑的夜空道:“老天爺,你告訴本王該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讓悠兒好起來?才能給她本王早就想要給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