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隱瞞

老太太把隨身帶的零錢塞給林青山,又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才拄著拐杖離開了光線昏暗的小旅館,留下鼻青臉腫的林青山在舔舐傷口。

“非晚,海宏身世的事情你怎麼看?”

老太太長籲短歎一路,滿臉愁容。

俞非晚攙扶著老太太,乘著夏夜的月色緩步走著。

“奶奶,如果真的想搞清楚大伯和堂弟是不是親生父子,可以去省城的醫院。”

“一根帶著毛囊的頭發就能有結果。”

“可大伯沒有想搞清楚的意思,稀裏糊塗的逃避何嚐不是一種選擇。”

“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啊。”老太太幽幽的歎息著。

“這王琴秀簡直就是作孽,早晚後悔。”

俞非晚神情冷凝,語氣肅然“再後悔跟咱們家也沒有關係了。”

“現在就等著堂弟升學考試結束再告訴他了。”

“奶奶,您也不用太擔心大伯,他就是心裏不痛快,剛才被你訓了一頓,又酣暢淋漓的哭了一場,心裏的濁氣也算是發泄出來了。”

“以後,有海宏堂弟在,大伯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還好林青山沒有蠢到底,心裏還念著養了十幾年的兒子。

老太太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想了。

隻要沒死嘛,這日子總要過下去。

“奶奶打算什麼時候還那些人的錢?”

俞非晚岔開了話題,不願再談論林海宏說不清道不明的身世。

她這個人,親屬關係分的分外明確。

林海宏是她的自己人。

林青山隻能說是不太熟的外人。

老太太皺著眉頭,沉聲道“不能還的太利索,那些人都是不講究的,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大伯身上有利可圖,指不定還會忽悠。”

“你大伯的耳根子軟的很。”

“哪怕一天十塊錢的利息,也得再拖一兩天。”

“主要是那個寡婦……”

老太太欲言又止,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非晚,你有注意到麻將桌子上的那個寡婦手鏈上綴著的那個小雕像嗎?”

“那是你大伯的。”

“跟了你大伯幾十年了。”

“我現在就害怕你大伯又眼瞎,還沒有從王琴秀這個坑裏爬出來,就又掉進了更大的坑。”

“難不成你大伯他就是被女人哄騙一輩子的命?”

俞非晚眨眨眼,快速的回想老太太口中的寡婦。

人到中年,風韻猶存。

身上穿的是剪裁修身時髦的小裙子,豐滿的身材盡顯無遺。

大波浪的燙發烈焰紅唇碩大的金耳環,濃鬱的香水味。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韻味。

哪怕是在那個烏煙瘴氣的麻將館,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再反觀林青山……

俞非晚頗有些一言難盡。

不管怎麼說,林青山都不是那女人的菜。

而林青山也負擔不起人家的生活。

“奶奶,您多慮了。”

“那墜子,十有八九是大伯輸給人家的。”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大伯肯定不會再栽倒的。”

她看的出來,林青山嘴上說的尋死覓活,可實際上還是想好好活著的。

或許是為了讓王琴秀後悔。

也或許是為了讓村裏那些說三道四的人閉嘴。

“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