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凰枯坐室中等待一個下午也沒見戰無涯來見她,也不知道那顆麻煩的珠子到底找到沒有,眼見著天色黃昏就要入夜,再找不到天一黑可就不好找了,她坐立不安索性將紫電配在腰間自己出門去找。
剛走出院落她還知道大體方向該往哪邊走,可是折來折去走過好幾條小徑她還沒有到達目的地,而且周圍的環境也十分陌生,她終於不得不承認迷路的事實。
“紫電,你還記不記得路?”言凰無奈,隻好在意識中求助。
紫電沒好氣地回道:“我那時候累的昏昏沉沉,哪裏會刻意去記這個。”他剛一說完,立刻反問:“你不會是不認路吧?”
“我沒告訴過你嗎?上輩子我就是個大路癡……”言凰垂頭喪氣地胡亂判斷著方向,可是此時夜幕已經完全降臨,暮色四合,僅憑各處懸掛的燈籠發出的微弱光線她完全無法辨別方向,隻能憑直覺四處遊走,期望著趕緊碰上個能為她指路的人。
有些時候她的直覺意外的好,這不還沒走多久便看到前方拐角的牆壁上影影綽綽,顯然是有人影在晃動,她心想著終於可以擺脫迷路的窘境,安然走了過去。
“能不能幫忙指下路?啊……”她一邊走一邊大喊。
然而甫一開口,驚呼聲便卡在喉嚨發不出來,她身形不穩,腳下連退幾步,震驚的僵硬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
而前方那個背對著她的人,正在與一隻說不出是什麼動物的鳥型巨獸糾纏。
巨鳥半懸在空中,清晰可見它生著一張人類的麵孔,淩厲的金色瞳仁葳蕤自生光,它隻有一條腿獨立,身上羽毛五彩繽紛,卻被周身彌漫的火光盡數映成火紅的顏色,言凰親眼看到它張開血盆大口,吸引出人體中火色的一團,張口便吞噬殆盡,可憐的人類零落猶如風中殘燭。
這是在……獵食?
言凰滿心驚異,為何戰府中會出現如此凶猛可怖的巨鳥?難道堂堂戰府竟然豢養凶獸?
顯然她並沒有將眼前的巨鳥跟那顆火珠聯係在一起,然而紫電卻已經察覺到這一真相,了然開口道:“隻怕它便是你要尋回之物,原來是畢方,難怪強大而難以控製!”
聞聽此語,言凰一雙眼睛頓時瞪得溜圓,顯然被驚嚇過度。這反應倒是很正常,但凡是個正常人都很難把那顆握在手心剛剛好的小珠子,與眼前幾人高的龐然大物聯係在一起吧。
她定睛注視空中威風凜然的巨鳥,隻知道它是傳說中的一種神獸,其餘一概不曉得。
“凡人真是愚蠢!”畢方碩大的眼珠鄙夷地打量著不遠處目瞪口呆,滿臉冒傻氣的言凰。
雖然眼前的局勢看似十分緊張,但言凰憋著有話不吐不快,終於忍不住開口,卻是對那畢方大聲問道:“我說你來來回回隻重複這麼一句話,該不會是不通人語吧?”
畢方眼珠一轉像是在思考什麼,顯然並非聽不懂她的話,卻並不開口回應。過了一會兒,它不知中了什麼邪突然煽動起一麵翅膀,四周氣氛驟然變化,風起呼嘯聲獵獵,隱約透著寒意,言凰暗覺不妙,大風迎麵刮來幾乎要把她掀翻在地,她迅速扯下腰間的紫電,牢牢橫在胸前抵抗著強風來襲。
肅殺之氣席卷天地之間,八方烈風不安地急速竄動起來,言凰被風勢刮得衣袂翻飛,額前碎發淩亂不已,整個人身軀不受控製亦無法脫離風勢的擺布。
過了好一陣兒,肆虐的狂風終於瞬間止息,一絲一毫也不剩下,這種強烈的落差感令她不適地彎下身子,這才發現地上蹭出了兩道黑色的印子,距離並不長,看來隻移動了幾寸。
“哼哼,勉勉強強!”畢方終於又發出聲音,難得這一次沒有繼續重複那句“凡人真是愚蠢”。
眼見這畢方雖然形態嚇人,但並不是野蠻到完全不能溝通,她這才安心幾分,開口勸導:“有話就該好好說嘛,何必非要動手?”
“卑賤的凡人不配於吾交談。”畢方毫不留情地回道,尖酸刻薄的態度比之最初的紫電更要盛上幾分。明明就是隻鳥,偏偏狗眼看人低,也不知道究竟什麼來曆,竟敢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