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你的事,你可以離開了。”戰無涯沒好氣的對戰瀾說,他不希望戰瀾出現在言凰的麵前。
戰瀾故作輕佻地擺擺手道:“無涯哥真是小心眼,人家小鳳凰還沒趕我呢你激動什麼?”
戰瀾口中的“小鳳凰”外號聽得她滿臉黑線,看出對表兄弟關係並不和睦,可她並不知道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心中一個勁兒希望他們不要再拿她說事。
“你們慢慢吵,我走了。”言凰忍著陣陣頭痛,趁這二人劍拔弩張,打算偷偷溜走,卻立刻被兩根胳膊一左一右牽製住,瞬間便動彈不得。
言凰頓感頭痛程度加深,而此時戰無涯也是焦頭爛額,論耍嘴皮子他自然說不過這油嘴滑舌的表弟,隻能冷硬的搬出家法作威脅:“戰瀾,你離開,否則家法處置。”
“呦,家法處置呢,什麼時候戰氏的家法由你執行了?又想把我關起來是不是,隨你啊!”提及此處,戰瀾頗有怨氣卻又拿戰無涯沒轍,隻能擺著一張誣賴嘴臉耍耍賴皮。心道戰無涯這無趣之人往常對自己不屑一顧,也隻有牽扯上言凰才能讓他有所動容吧。
“既然你不走,那我們走!”戰無涯出掌打飛戰瀾搭在言凰胳膊上的手,隨即猛然拉住她轉身離開。
戰瀾手腕吃痛,整條胳膊都連帶著火燒火燎的感覺,他終於撕掉笑麵,換上泫然欲泣的表情,視線緊鎖著身影漸遠的男子,大聲怒道:“你又為了她打我,戰無涯你這個重色輕弟的薄情人!”
滿口胡言亂語像一個炸毛的野貓,然而對方卻已經毫不猶豫地走遠,血紅寶甲變成了模模糊糊的光影在眼前晃動,戰瀾無力地摩挲著傷痛的手腕,一個勁兒固執地盯著前方,直到什麼也看不見,突然涼涼地笑了。
他仰慕的人從來不看他一眼,他明明做過許多努力,他知道自己根基大不如表哥便花更多的時間來修習,可是他的誠意沒有打動對方,他的表哥仍然是他為無物或者跟戰家那些討厭的人們一樣視他為洪水猛獸,他隻是不甘心,為什麼他沒有與生俱來的火屬性和高資質……
被這麼半拖拽著也不知道戰無涯要拉著她去什麼地方,她閑著的一隻手在紫電劍柄的精魄上細細摩挲注入自身力量,並在意識中不斷呼喚著紫電之名,卻遲遲得不到絲毫回應。
該死的,事情怎會糟糕到這樣的地步!言凰無力地垂手放棄,看來紫電受到玄厲的傷害並不是一般的嚴重,在這麼個陌生環境又聽不到紫電熟悉的聲音她實在是既無助心緒不寧。
言凰被戰無涯抓著的手時間長了有些麻木,她微微轉動一下手腕,戰無涯覺察到她的不適,便放手不再束縛她。
二人並肩走在路上,戰無涯想對言凰說些什麼,卻又覺得無從言說。一個統帥千軍萬馬的男人就這樣猶豫著,心裏怕言凰還在記恨他。
“那瘋瘋癲癲的戰瀾是你什麼人?”這是二人決裂後言凰第一次平和的對他說話,她本不想問,隻因腦海中調不出半點記憶。
這些日子裏屬於真正言凰的記憶正在迅速流失,也許不出幾日就要不複存在了吧,其實這樣也好,她承接了言凰的身體,卻沒必要承接那些多餘的記憶。人的記憶是最一生中寶貴的財富,無論是美好還是不堪回首的都是無法複製或重來的重要裏程,就讓這些記憶隨言凰的靈魂一起塵歸塵、土歸土,算是對靈魂最後的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