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困於戰府(1 / 2)

這是戰府最南邊的小院,昔日言凰來鈞城玩時總住在這裏,所以戰無涯將此處更名為“凰園”,吩咐下人每日打掃,不準閑雜人等沾染。他曾在十五歲那一年為她種下滿園的紫竹梧桐,後來言凰看到後滿麵喜悅的對他說:“鳳凰擇梧桐而息,以翠竹為食,你種下這麼多竹子梧桐讓我都不舍得離開了呢!”

而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回應一句:“小九喜歡的話就永遠不要離開了吧。”事後他後悔不已,悔自己的衝動,悔自己的自不量力。

少年時候的他並不清楚自己對言凰是怎樣的感情,像是兄妹卻平添一絲理不清的曖昧,他是身負戰氏榮辱的男人,事事雷厲風行從來不計較個人感情,他拿真心對待言凰,卻從來不肯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他的雙手早已染滿血紅,肮髒而罪孽深重,這樣一雙手不配碰觸她,所以他隻願默默守護她一輩子。

白紙一旦染上顏色就不可能褪去,隻有越來越濃重,越來越肮髒,作為背負家國命運的他而言,將與此糾纏一生陷入深潭中永不脫身,這是他的命運,他欣然接受。

戰無涯在凰園外圍的小林子裏麵徘徊一陣,仍然不見屋中有動靜,便吩咐侍女好好守著一旦有情況馬上來報告,之後便踱步離開,前往正廳向爹娘稟報一切。

回來的時候太急,他並未馬上將言凰至府的事情向上稟告,而是寸步不離守在凰園裏,甚至連一身戰甲都未來得及換掉。

戰無涯之父名喚戰明淵,是戰氏一族的當家者,戰母虞翎出身將門,是女中豪傑一名,未嫁作人婦的時候也曾立過赫赫戰功。戰明淵氣度沉穩出眾,虞翎容貌明豔端麗,戰無涯正是中和所有優點的產物。

這二人均為豪爽之人,從不理會世俗眼光,與言老爺交情甚篤,喚他一聲言大哥,對言凰就像對待親生閨女一般。

此時二人聽說言凰來到府裏,都十分欣喜,再聽戰無涯將言老爺的吩咐的話道出,卻又擔憂起來。

“言大哥謹慎,如何行事必是深思熟慮過的,可這回偏偏令人擔憂。”虞翎分析道,婦道人家總是比男人感性些,更容易擔心。

戰明淵並未開口,端起茶杯呷一口茶,思緒深遠,半晌才對戰無涯說:“你言伯父當真說過讓小九永遠不要回延城的話?”

戰無涯頷首:“千真萬確。”

這邊還未討論出什麼結論,便見正廳門口一個小丫鬟來來回回徘徊,滿麵焦急著想進又不敢進,戰明淵向來最討厭猶豫不定之人,皺眉向那小丫鬟厲聲道:“有事便進來稟告,欲言又止像什麼模樣!”

“是,老爺。”小丫鬟被戰明淵的厲色嚇得連忙縮著脖子,四肢僵硬著走進正廳裏,低著頭哆哆嗦嗦地一股腦兒說出來:“是……是言小姐醒了,正鬧著要出府,我們攔不住她!”

戰無涯衝小丫鬟急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早說?”

小丫鬟可憐巴巴,委屈的快要哭出來,她又不是故意拖延,隻是剛才過來看到主人們滿臉凝重地商量事情,她怎麼敢進來打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