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冬天極不好過,動物也越來越少,幸虧靜製作了各種機巧,天上飛的,水中遊的,地上跑的均被我們逮過。靜身上的銀針被我當作了一般的繡花針,用來縫紉衣物。我抖動了手中純白色的狐皮披風,為靜披上,叫道:“公子,你穿白色真的很好看!”
靜依舊溫柔地看著我,嘴角含著笑意:“你也很好看。”我紅了臉,抱怨道:“公子,你是沒見過真正的美人吧,比如有一次我見過的一個綠衣舞女,她肌膚如雪,舞姿惑人-----”說到這,我停了下來,這麼美好的一個女子,商夜會怎麼做呢?他是不是早已忘掉了鋪滿櫻花的青石小道,散著淺碎月光的傷心小園,還有躲在假山後的無依?我怔怔地盯著山洞外陰沉的天空,靜輕輕地放下毛皮製成的簾子擋住了外麵的寒風厲雪。
靜拿起手中的墨笛,放到唇跡,悠揚的笛聲在火光的映襯下越發清雅,恍若月下嫦娥抒廣袖,又若粼粼水光與遠山逐漸淡去,疏疏落落的笛音在寒風中更加曠古寧靜。他放下墨笛,眼神凝動:“傻丫頭,我們這樣不好嗎?”我回過神,下意識地回答:“公子,我答應過屈不離的,永不背叛、傷害公子,我自然會好好保護公子。”靜眼中搖曳著淡淡的哀傷,無聲地看著我。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靜息滅了最裏麵的火堆,將溫暖的炭木鋪開一層,撒上些細小的泥土,最後將幹草置於上麵,他淡淡道:“睡吧。”我與他躺在上麵,底層的暖意逐漸傳來,但仍抵不住冷冽的寒風。靜將我拉近,圈在了他的懷抱中,我動了動,他暗啞著嗓音:“這樣會暖和些。”我想了想,在這樣的境地,隻有我和靜相偎扶持才有可能活下去,我在靜的臂彎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去,靜露出了溫暖的笑意。
整個冬季就在我與靜的相互依存中漸漸遠去,望著這個陪伴了我們幾個月的山洞,我心中生出了不舍。我看向牆角那個土褐色的罐子,使我與靜共同烘培的;山洞口掛的那抹簾子,是我與靜設套捕獲的老虎皮。整個山洞在晨曦的霧中散著淡淡的溫暖,靜輕輕地握住我的手,我也知道待完全開春了,林中猛獸會增多,白驚雲也會派更多的人來搜林,我向靜笑了笑表示沒事。
我與靜依著樹冠的指示,一路向北行去,渴了就飲溪中水,餓了就獵小動物,夜晚以獸皮作被,但仍迷了路。
遠遠地,一隻火紅的狐狸盯著我們,幽幽的目光中蘊含了一股殺氣,我搖搖頭,暗想:一隻狐狸的目光怎麼會有殺氣呢?我抬頭,隻見那狐狸消失在一抹叢林中。
但立刻,我們就感到了不妙,已經消失的紅狐竟從我們的頭頂上撲向了靜,鋒利的爪子直抓靜的咽喉。靜轉動輪椅退開幾步,左手拍動輪椅,射出幾枚綠色銀針,紅狐中了針淒厲地哀叫了幾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