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您了。”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然後複又端起那碗黑藥湯子,坐在床沿上,輕輕掀開簾賬。很好。該遮擋的地方都遮擋上了。剛才驚豔的一瞥,說實話,根本沒看到重要部位,要說意猶未盡吧,容易引起歧義。但確實有一點遺憾。就好比,本來打算逛青樓聽點小曲喝點小茶什麼的,純粹素食主義的娛樂,可老鴇偏偏執意友情大贈送,非要送你一個姑娘,你覺得此項贈舉,有違初衷,故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事後經萬種思量後,徒然覺得既然沒有吃魚也一樣惹了一身腥,幹嗎有魚送到嘴邊而不吃呢?這不是有病又是什麼呢?唉。不想了不想了。還是先喂藥吧。我拿勺子舀了一勺黑藥湯,照貓畫虎似的放在嘴邊吹了吹了。帥得冒泡的吳王咱們喝藥了。
“吧嗒。啪。”
“小丫頭。又怎麼了。連藥碗都砸了。大王的衣服不是穿了嗎?”白胡子老頭氣呼呼的走到跟前。
“為什麼是他。”我顫顫巍巍的指著床上的男人,驚嚇大於驚喜。怎麼會是他呢?為什麼會是他?怎麼就變成他了呢?剛才驚豔的刹那,連腰部以上都沒顧得上看,光欣賞。呸。什麼也沒欣賞。
“他是誰?”我瞪著床上那張再熟悉不過的容顏。隻是此時的他,很安靜,灰白發黑的俊顏,再無往日的神彩風揚,青紫色的雙唇,再無往日的性感誘人,狹長的雙眸緊閉,再無往日的深邃瑩潤。種種的一切都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小丫頭。你是傻了嗎?普天之下,你認為還有哪個男人敢躺在西施夫人的床榻之上?趕緊喂吧。吃了還不一定能活呢。更不要說不吃了。”白胡子老頭重新把一碗湯藥放到我手裏,我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卻不期然發現白胡子老頭竟然有一雙幹淨修長的大手。幹淨倒還說得通,可能白胡子老頭有潔癖,修長也可以理解,可能天生麗質,但那雙手的狀態就特別詭異了。它絕對是一雙年輕態的產品。
“別發呆了。小丫頭。大王吃的藥越少,死的機會就越大。難道你不想讓大王再多活幾天嗎?”白胡子老頭很自然的把臉貼在我耳邊,神秘兮兮的說道。溫熱而曖昧的氣息,似有若無的佛過我的耳畔。媽的。這家夥是在幹嗎?這個老色鬼。
“我還真不想讓大王多活幾天。我想的是讓大王長命百歲了,大王是我們吳國的天,吳國的子民無人不期盼大王可以壽與天齊?”我嘴角噙笑。佯裝鎮定自若的樣子。其實也沒有多害怕啦。量他也不敢拿我怎麼著?我隻是個最最低賤的小宮女,何苦和我過不去呢?誰要和我過不去,他就是吃飽了撐的。
“哦?”白胡子老頭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神色陰睛不定。我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決定不理這個精神錯亂的家夥了。
正事要緊。開是乎,我開始按部就班的喂藥。可一勺也喂不進去,吳王夫差緊閉雙唇,無一絲縫隙,我不由得心生感慨,沒想到夫差也具有打死也不說的大無畏精神,黑臭的湯藥沿著他完美的下巴,一路向下。
向下。當然也沒下到哪去,最後全都堆在棉被上了。明黃色的絲棉被藥湯浸成暗黃色,原本灰敗不堪的俊顏更增一絲死氣,連同我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