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喂完藥了嗎?”白胡子老頭欠扁的聲音再度響起,所謂陰魂不散說的就是這號人。
你管得著嗎?真想回他這五個字,可惜沒敢,又被我給強行消化了。出門在外,少出風頭,越是低調,越是安全。
“沒喂進去,大王不肯吃。”我如實回答。
“喔,不吃就算了,是他自己的選擇。”白胡子老頭的語氣平淡無奇,一副事不關已的倒黴模樣,根本無一絲一毫的擔憂之情。看著就讓人來氣,一股身為小宮女誓死要護全主子的赤誠之火,瞬間燃燒成熊熊怒火,扶搖直上,直衝腦門。
“你。你這是草菅人命。你有沒有醫德啊。醫者父母心。你懂不懂不啊。他吃不下去藥,你一句算了就了事了。你應該想方設法讓他把藥吃了,再者你身為朝廷官員,食君之祿,就該擔君之憂,你既無醫德,又無官德。還當什麼太醫啊。哪個不開眼的選你當的官啊?真是瞎了狗眼。”慷慨激昂,鏗鏘有力,並且句句發人深省。我伸手安撫一下額頭亂竄的青筋。一股屁坐床榻上,氣息紊亂,青筋依然如故的起伏不定。真是氣煞我也,最看不得枉顧病人性命的無良醫生了,這和殺人凶手有何區別?
“姑娘真另老夫刮目相看啊。不過姑娘此言詫異,老夫一來不食吳國之祿,二來並非醫者。老夫是個道士。”白胡子老頭悠哉的坐在椅子上,臉上毫無半點羞愧之色。也是,人家既不是醫者,就更不可能是太醫了。沒搞清楚敵方情況。就盲目的瞎激動。最後倒把自己整個滿臉羞愧之色了。“我說,老道啊。您不是太醫,在這添什麼亂啊。那個,您能幫請個太醫不?大王不吃藥怎麼行啊。”我自知理虧在先,言語上也甚是客氣。
“其實不瞞姑娘說,老夫正是西施夫人請來的道士,專門給大王研製解藥的。”跟這白胡子老頭說話真******費勁,活人都能讓他給氣死了。
“那您倒是快點看啊。”我急得火燒火燎的,他卻沒事人一樣坐那喝茶。道士的心腸都是這麼硬的嗎?和他廢這麼半天話,他要再跟我這兜圈子,我非得抽他了。一定得把他這精神分裂的毛病給抽好了。
“姑娘似乎很關心大王啊?”
“廢話。他是。他是。大王啊。”我真的把他當成隻見過一麵的吳王夫差嗎?應該就是,因為我天生就是菩薩心腸。看不得任何人受苦。是了。
“冬陌啊。大王的藥喂完了吧?我把熱水都打來了。快給大王擦身體吧。”飛絮雙手端著一大盆熱水。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我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飛絮。小心。”我想接住那盆滾燙的熱水,奈何熱水迫不急待的就往夫差身上飛去,滾燙的熱氣直撲麵門,我顧不得逃之夭夭,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撲倒在夫差的身上,本來夫差就深中巨毒,再讓熱水一澆,非熟了不可?可我怎麼就忽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呢?我也是個肉眼凡胎啊。熱水一澆,我也得熟了啊?人家熟了好歹是個金枝玉葉,連肉肯定都是香的,可我呢?渾身上下充斥著茅廁味,估計就算熟了,也變不了別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