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是我錯了
“夫…”
“噓!”
衝大驚失色的翠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樊卿人指了指樓上,衝著翠翠搖了搖頭。
扶住痛的幾乎直不起腰的夫人,翠翠眼尖看到她領子處的血跡,瞬間紅了眼眶:“我…去給您拿藥來!”
“傻丫頭,別哭。”
費力握了握小丫頭的手,樊卿人強撐著擠出一絲笑意:“痛過這一陣就好了,沒事的。”
“您忍忍,我馬上就來!”
抬手擦掉眼角邊不受控的眼淚,翠翠立即小跑去了夫人一樓的休息室為她拿來了止痛藥。
在翠翠的幫助下服了藥,樊卿人在桌邊坐了半晌,身上痛感才稍稍弱了幾分。
口腔裏那股鐵鏽氣味讓樊卿人難受至極,她讓翠翠攙著自己進了浴室準備洗漱,這才在鏡子裏發現領口處不小心沾染上的血跡。
想起兒子剛剛的異樣,樊卿人無奈輕歎了聲,仔細洗漱換了身衣裳,靠在了床頭。
拿起床頭櫃上愛人的遺像,樊卿人隔著玻璃輕輕撫過那張依舊年輕的容顏,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
緊趕慢趕著,婚禮所需總算是準備齊全了。她的並發症,也越來越明顯了。
這一個月來,除了止痛藥,其餘的都被她背著兩個小丫頭衝進了馬桶。
病情發展,比她意料中更快更凶。
她不怕死,卻不忍…看兒子滿含傷痛的眼。
素色衣服沾染血跡,必然十分顯眼。川兒方才發現她的異常卻沒有直接戳穿,是在給她機會自主坦白。
那個孩子從小倔強,這次,她怕是沒那麼容易能說的動他了…
晚上六點。
禹荊川被母親的電話叫下了樓,母子倆坐在餐桌邊吃著飯,氣氛卻不如往常那般溫馨輕鬆。
“川兒。”
看著桌對麵垂眸不語的兒子,樊卿人睨了眼麵前那碗被自己攪的無比渾濁的滋補湯,歎著氣放下了手裏的湯勺:“我有事和你說。”
禹荊川執筷的手微不可查的一僵,繼而緩緩抬起了頭:“您說。”
“你猜的沒錯。”
對上兒子那雙幽深如潭的眼,樊卿人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識緊了幾分:“醫院開給我的藥,我都沒吃。”
“這個家裏,我不信任何人,卻從沒想過要提防您。”
禹荊川淺淡勾唇,明明笑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卻越來越深:“早知如此,當年我若淹死在池子裏,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他是父母愛情的延續,父親不在了,他的存在,就成了將母親束縛在這肮髒世間的囚籠。
自己那樣求她,她麵上應的好好的,可她仍舊一心求死。
思恬將他自絕望中救起,到頭來又放棄他。
連母親…也不要他!
“川兒!”
樊卿人心中一痛,一股腥甜立即不受控的湧上了喉嚨。一口熱血不受控自口中咳出,原木色的昂貴餐桌立即被血色所染,變得觸目驚心。
“母親!”
桌上刺目的血跡讓禹荊川雙眸瞬間猩紅,他快步走到母親身邊將人抱起,健步如飛的朝屋外奔去!
“為娘…咳咳…的確對不住你…”
抬眸看著兒子繃的極緊的下顎,樊卿人眼中雖有愧疚,卻並無後悔。
“您答應過,會親眼見證我的婚禮。”
抱著母親大步往前,禹荊川猩紅著眼,陰翳的令人不寒而栗:“我決不允許,您失約。”
“放…心…”
緊緊抓住兒子的手臂,樊卿人強撐的眼皮不受控往下垂:“不親眼…看著你和…心愛之人結婚…我…沒臉下去…見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