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惟風氣縱橫,盡雲霧繚繞。
片刻大戰,山,被推平;地,被陷裂;林,被摧折……
本來一林泉之地,成焦土遍野,紊亂的靈氣久久不散,化作狂風,在這空曠的區域嗚咽著,回蕩著。
張凡閉著眼睛,仿佛進入一片空靈,無人知道的是,衣袖之下,他的一隻手,始終緊緊地握著褪去火紅的九火炎龍珠,心中不停地呼喚著,那點若隱若現的星火,恍若猶未脫出片刻前的情景。
忽然,空置的那隻手上,一陣柔軟、溫潤,仿佛一條調皮的魚兒,鑽入掌中。
“惜若!”
張凡睜開眼睛,回眸望去,正見得惜若溫柔地笑著,那種小妖女的刁鑽不再,有的隻有心疼、有憐惜、有安慰、有相伴……
每個人,都以為他占了大便宜,或許隻有身旁的這個女子能感受到,那種錐心的悔與痛!
下意識地,反握住了她的小手,感受到掌心處的溫度與柔軟,忽然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仿佛那溫度慰藉了孤寂,柔軟撫平了傷口。
“呼~~~”
望著遠方天際,身邊佳人,張凡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仿佛一朝吐盡心中積鬱,又似沉凝地下了什麼決斷似的。
此時,眾人也已經從回過神來,一一鄭重地向他點頭示意了一下,方才起身騰空,向著幻魔道山門方向飛去。
超強的感知告訴他,在那仿佛沒有什麼不同的禮貌性動作中,有著尊重,有著敬佩,有著歎服……
若是在平日,張凡定會為了這些代表著秦州最高力量強者的重視,甚至是仰視而激動,就算是不形諸於外,也肯定暗喜於中。
不過此時,他卻是沒有這個想法,也無此心情了,想的,隻有碎丹成嬰,報仇雪恨,複活苦老,惟此三事爾。
“東華!”
九天真人鳳九嶺並未離去,來到張凡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斟酌著說道:“東華,你既在眾人之前,與那袁瘋子定了三年之約,那就絕無反悔之理了。”
“嗯!”
張凡聞言點了點頭,這是自然,若是先出大言,後又悔之,不消幾日,就成了元嬰真人中最大的笑柄,法相宗亦隨之受辱。
他本也無反悔之意,硬奪那點大地元胎,除卻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之外,還有脅迫其前來的本心。
以恨地九連環的性格,似乎不需如此,但他還是這麼做的,為的就是以防不測,此人,他是殺定了!要是不預作防備,到時他避而不戰,卻也尋他不得。
“那好!”
鳳九嶺仿佛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接著道:“回山吧,片刻也不要耽擱了,老夫去與燭老怪說項,我法相宗全力供應,讓你三年之內,踏入中期境界!”
說這話時,鳳九嶺下意識地帶出了倒抽涼氣的聲音,或許他自己還猶自不知,可從中就不難知道,他有多心疼了。
能不心疼嗎?
傾宗門之力,硬生生地把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堆上一個境界,達到與恨地九連環持平的元嬰中期,有可能,但很難!
那是山一樣的資源,不可計數的靈物,若是落在合適的人手上,或許用來興一宗門,問題都不大。
鳳九嶺敢如此承諾,一為護犢子,他始終把張凡看做是一脈之子弟;二是張凡剛剛立下了大功,單單是那屍棄教常庫,就足以讓包括燭九霄在內的所有宗門中人閉嘴了。
他的意思,張凡自然明白。
鳳九嶺何等人物,他分明是看出了,張凡壓根就沒有跟恨地九連環袁天心平起平坐動手的資格。
先前的那個結果,他固然不是很清楚緣由,但至少一件事可以肯定,是借助了外力。
如此強大的外力,瞬間爆發不讓骷髏真人手持修羅幡出手,那是什麼概念?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多?
在他看來,若是再來一次,手中沒有了底牌的張凡必死無疑。
除非在三年之內,將張凡堆上元嬰中期的境界,雖然這樣上去根基不穩,消耗巨大,也不利於日後的發展,但為了保命,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同樣在元嬰中期境界,哪怕是袁天心有上古奇珍相助,張凡也未必就怕了他,至少有一爭之力,在天下九州眾真人的關注下,戰而勝之,也非不可能。
一邊是九幽,一邊是天庭,是人都懂得選了,故此鳳九嶺方才如此決斷。
話一說完,他連等都不等,直接伸出手來要拽張凡的衣袖。在看他來,三年的時間,太過緊張,以防不測,能早一日,就早一日。
不曾想,這一拉,卻是拽了一個空。
“嗯?”
“東華,你莫要擔心……”
鳳九嶺怔了一下,旋即反應了過來,連忙開解道。顯然,他是誤會了些什麼,以為張凡是不想讓他為難,或者不想增加宗門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