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家寡人的男人,很是隨便地靠坐在炕沿,看著莊靜一味地笑。

“看我幹哈,我臉上有字啊!”莊靜不解地道。

“哈哈哈,沒別的意思,就是看著莊兄弟就覺得高興。”

周大魁攏著手,很是光棍兒地道。

“莊兄弟,我這沒家沒業的也沒個去處,你可憐可憐老哥唄!

首先申明,我自帶糧食,洗衣做飯、掃院子都包了。”

在炕裏邊玩的的小五,聽了周大魁的話,立馬產生了危機感。

【哼,這人天天都來家裏,原來是想搶他們的位置。】

【壞人,他們才是小叔的乖崽兒 。】

小五忙爬到外麵,對莊靜舉起手道。

“小叔,這些活兒我也能幹,咱家沒那麼多碗吃飯。”

“啊~哈哈哈!”

莊靜一 愣,旋即大笑出聲,摟過小五道。

“小五這麼能幹,都能撐起一個家了。

你負責指揮大個子幹活,行不!”

小五仔細地打量著周大魁,想了想不怎麼情願地點頭。

“周叔,你得聽話,不然沒你飯吃。”

“哎喲,竟被一個小娃子領導了。”周大魁笑嗬嗬地將小五拉過去,用胡子往他臉上蹭。

“去跟弟弟們玩,周叔跟你小叔說會兒話。”

兩人說起各自的經曆,莊老頭兒和小五四人不出一言打擾。

堂屋內除了說話聲,就是嗑瓜子的聲音,不大的炕上坐滿了人。

角落裏的爐子上坐著一壺水,咕嚕咕嚕地往外冒熱氣兒。

小八躺在爐子邊,慵懶地攤開四肢睡覺。

呼嘯的寒風被擋在門外,炕桌和壁龕裏的油燈,盡職盡責地燃燒自己照亮他人。

小八突然爬起來,甩著尾巴撓門。

“小五,去看看誰來了。”

莊靜有些無奈,剛走一撥又來一撥,這是成心的不讓她清靜了。

小五一出去將人迎進來,原來是劉春生一家人。

來時還帶著兩個大包袱,莊靜這才想起齊大蘭昨天說過要送衣服過來。

接收衣服的活,自然成了莊老頭兒的事兒。

劉春生與兩人坐在炕桌前,說起這段時間村子裏的事兒。

“山炮媳婦跟村裏的光棍漢王大麻子,合鋪蓋了。”

莊靜聽得一 愣,一時不明白合鋪蓋是什麼意思。

想了想,又從字麵上悟出一點兒意思來,道。

“你是說她再嫁的男人,是王大麻子。”

莊靜從圓圓的介紹中,知道王大麻子的名字是因那一臉的坑窪而得名。

年紀在四十多歲,還眼神兒不好有斜視。

典型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說白了與勤快完全不沾邊兒。

“是啊,誰也沒想到山炮媳婦會那麼著急。”周大魁有些苦澀地道。

他這次去安市,通過一番爭取為犧牲的山炮和大牛,爭取到烈士稱號。

112師還發放了兩塊大洋的撫恤金,一回村子就聽說了人家再嫁的事兒。

再嫁本無可厚非,可山炮屍骨未寒。

再嫁,為啥不找一個好點兒的男人。

隊裏的光棍也不少,完全可以內部消化。

“是自願的嗎!”莊靜淡淡地道。

戰亂年月,再嫁和再娶都無話可說,隻要不是被人強迫都在她接受的範圍內。

至於那幾個孩子,當娘的總不能連孩子也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