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兩廂情願,希望兩人能善待那幾個孩子吧!”

劉春生輕歎一聲,他雖是村長也不能阻止別人再嫁,隻是為山炮不值。

“隻要孩子不被虐待就行,其他的別管。”莊靜無奈地道。

她能理解劉春生他們的想法,但總不能讓閻小草一直守寡。

以前山炮活著的時候,還看不出什麼來,但人一死就跟沒了骨頭一樣。

再嫁隻是遲早的問題,好在劉小山已是半大小子。

熬五六年就算得上真正的大人,有心的話可以帶著弟妹單獨過活。

有他爹與村裏人的情份在,總會好過許多。

解放後還可以用他爹的烈士身份,找到政府尋個活路。

“劉村長,以後還得麻煩你多看顧些那幾個孩子。

不能讓他們沒了爹,又沒了娘。”莊靜提醒道。

“莊兄弟放心,我知曉輕重。

王大麻子那人懶是懶,心眼兒還不算壞。

村裏這麼多人看著,他不敢做什麼。”

劉春生點頭應下,他能做的就是明麵上給幾個孩子撐腰。

接濟也隻能暗地裏偶爾接濟,他可不想給自家惹麻煩,畢竟他也有三個孩子要養。

“你們忘了說劉如花的事兒了。”

齊大蘭幫四個孩子試完衣服、鞋子,抓一把瓜子坐在炕尾道。

莊靜一下被這話吸引了注意力,忙接口道。

“嫂子快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莊靜自認是識人無數,沒成想卻在劉如花這裏栽了跟頭,現在想想都覺得很丟臉。

她好好一青年才俊,竟被一個女人嚇得不敢回家。

這都是什麼事兒。

但莊靜是絕不會承認,自己被一個醜女人給嚇破膽兒。

跑,隻是她一時的本能反應,絕不是出自真心。

“嘖嘖,說起來劉桃也是個狠心的人。

劉如花被打斷一條腿後,以一擔小麥的價,賣給劉灣村的獨眼龍。

這個獨眼龍說起來也是一個人物,他的眼睛就是鬼子掃蕩那會兒瞎的……”

齊大蘭知道莊靜愛聽八卦,為此還特意拿著鞋底去村裏打聽過,現在當然是一五一十地全盤說出。

“夠勁爆,全都是狠人,撞在一起不知誰會勝一籌。”莊靜一拍大腿大聲道。

實在是沒想到小小的山村,會有這麼多奇聞,每個人都是那麼的鮮活。

完全打破了,她對這時代人的認知。

什麼純樸、含蓄,在一些人身上根本不存在。

難怪有人常說餓死膽兒小的,撐死膽兒大的。

賭對一次,就相當於改變一輩子的命運。

人生處處都是賭場啊!

“那劉桃呢?”

莊靜又想起那個始作俑者,說起來這一切都是劉桃造成的。

若不是她老在劉如花麵前說不該說的話,劉如花又怎麼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嘿嘿,劉桃的下場也有點兒慘。”

齊大蘭將剝好的瓜子仁放在小炕桌上,對莊靜擠眼道。

“範大叔怕是覺得上次丟盡了臉麵,回家後一直沒見他家人在村裏露麵兒。

劉如花出嫁的第二天,範家便傳出一陣哭嚎聲,你們猜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