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任辛才意識到眼前的李同光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李同光。
“師父,我知道你這次回來是為了報仇,我可以幫你。”
那張表麵看起來無害的臉此刻萬分溫柔,柔光似水望著榻上女人。
那是她想了幾年的人,聽到她三訊時,從不知所措,不敢相信,再到萬分悲痛,最後祈求上天垂憐逃此一劫。
“我知道你如今翅膀硬了,可我並不需要你幫我。”
“現在已經為時已晚,從出事到現在你從未做過一件為我與皇後報仇之事。”
任辛躺在榻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李同光心中一顫,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掐著他的脖子,就如他與她相認時的場景,他比那時還感到室息。
他該怎麼辦?
他該如何解釋?
六年前。
任辛是任左使,是醉強刺客。
李同光十六歲,是麵首之子。
十六歲的少年郎倔強,渴望成為蓋世英雄,保護一直保護他的人,打敗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於是他每天刻苦訓練,希望快速成長。終於在那日打敗了自己的師父,打敗了他一直傾慕的任辛,他,終於有能力保護喜歡的人。
那一日,是李同光最開懷的一日,任辛送給他自己的貼身佩劍,雙手緊握那把劍時,他同光像個小孩拿到糖吃那般滿足。
作為刺客,感情是大忌,幾年的師徒情就隻是師徒情,任辛從未對他有過任何過多接觸。但.終歸幾年來的陪伴有了不一樣的心思,如今對李同光是欣慰中帶著失望,長慶侯,天子姓,他拿回來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鷲兒,如今不一樣了”
她現在與寧遠舟有著合作,有著口頭之約一去父留子。她想要自己的孩子,而寧遠舟是一個好的選擇。
看著任辛表情淡淡,李同光心中不由來了氣,“沒有不一樣,我還是喜歡師父您,您也還是任辛。”
“不,我不是任辛,我是任如意,任辛在那場大火已經三了。”
聽著師父決絕的回答,李同光一愣,全臉寫著“不行”
“不是的”,搖頭拒絕她說的話。
“師父還是師父,我也還是鷲兒。”
說著說著淚打轉在眼中,他不能失去她。
也就六年不見,他怎學會遇她就哭的毛病,任如意眉頭緊皺,任是如此還是狠心說,“我不是你的師父了,李同光。”
她叫他李同光!她怎麼可以!
“不要不要!我就是師父的鷲兒,沒有人可以搶走你”
說著一股勁鑽進任如意懷裏,像個小孩子似的粘人與撒嬌。
這幾年任如意也聽說他的英雄事跡,武功卓越,為人處事毒辣但有章法,怎會像現在這般沒有一絲邏輯,言談舉止全然小孩子過家家。
任如意生氣了,大聲嗬斥,“滾開,不然我把你扔出去”
別說,這事就是她一貫作風,任他如何說也不心軟的神。這下李同光怕是要退讓一步。
“不要”
他回答的很幹脆。
這小子油鹽不進,那就不要怪她了。一隻手拽住他後背衣領,用力往外推,隻見“呲啦”一聲,是衣服撕裂的聲音,衣服被狠狠扔出窗外。
“李同光,你走還是不走”
他才不走,他就是要賴著她。扭了扭身子表示拒絕。
“好,很好,你不走,我走”
任如意使出渾身解數想推開身前的人,可未能撼動分毫,她心中一凜,沒想到現在的李同光內力如此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