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機會,直待幾日後的試飛時,終於到來。
又一次地在廣場上集合,月印今日容光煥發,一直笑看著眾人,從一旁的弟子那兒接過一張卷軸,將其高舉,呈現在眾人麵前。
“這個卷軸裏頭承載著一個驚天秘密,我需要將這卷軸委托一位弟子,替我將其安全送到天極島。”
天極島三字一落,便宛若一記悶雷,在眾弟子中炸開來,一時嗡嗡細語聲接連不斷,柳慕庭的心頭之火也點燃起來。
“那是啥東西。”化身麻雀的九曜,不住地摸著柳慕庭的臉蛋,趁機揩油。
無奈地將他的翅膀撚開,柳慕庭道:“我怎知曉,我隻知,我的機會到來了。”
“我想,在場許多弟子,都曾想著能一登天極島,這段時日修煉下來,你們的實力我都看在眼底,有些弟子已然大成,禦劍之法不在話下。今日我便給你們其中一人一個機會,待會的試飛比試中,獲得勝利者,我便修書一封,讓天極島島主收下勝者,並讓他教會你們煉製強攻法寶。這機會僅此一次,一會的比試中望大家竭盡全力,但切記,勿傷害他人,若是被我發現有一點兒不公允之事發生,那實是對不住,我會親自將違反紀律者,送回雲靈宗。”
這一聲落,一些摩拳擦掌準備暗中使壞的弟子,頓時變了臉色。雲靈宗潛在的規則教壞了不少人渣子弟,以致這些個人,一心便想著靠這種不入流的方式贏得比賽。柳慕庭勾唇冷笑,他當真慶幸,月霞穀並無這種潛在的規則,方方便他,今日奪得頭籌。
今日的比試不單單是比快,還比試每個人的應變能力。
在高空中,或高或低,會有月印放出的巫鵬靈在空中飛行,大家的任務,便是在三炷香的時間內,采集巫鵬靈爪下勾著的布袋,采得最多者,便可獲勝。
一生令出,眾人紛紛祭出自己的飛劍,上了劍身。柳慕庭初次禦劍,還覺得有些不適應,東搖西晃,生怕自己掉下去,所幸九曜一直給他鼓勵,他方沉穩心神,安定下來。
劍身後尾冒出了滾滾蒸騰的藍煙,大小竟可隨心而變,經過柳慕庭發覺,這不但還是一把飛劍,更是一把鋒利的武器,關鍵時刻,可當做武器來攻擊人。當然,此時此刻,他可不能隨意攻擊。
在判令弟子一聲令下後,眾人便化作了數道流星,穿雲裂空而去。
而柳慕庭卻——
“咦,怎地不走了。”跺腳踩著這巋然不動的飛劍,柳慕庭焦急地道。
“以念生力試試。”溪璞聲落,柳慕庭試著從心底激發靈力,催動飛劍,結果,依舊不動,就是一個勁地冒煙。
月印黑著臉站在一邊觀看,化蝶也忍俊不禁。
“先前不是教過你了麼。”
柳慕庭皺眉看向月印:“是啊,我也覺得甚是奇怪。”
“你這飛劍,可曾血禦。”化蝶一語道出其中症結,頓時開了柳慕庭的心竅,“似乎未有。”
毫不耽擱,柳慕庭趕忙劃破指尖,滴落飛劍之上,以血禦器,待血溶盡之時,等待不及的飛劍便激動地衝了出去,嗖地在空際化作一團白煙,隻留柳慕庭嘶聲叫喚在空中飄飄蕩蕩。
這靈劍竟有無窮的靈力與通心力,飛得迅疾不說,還極其地穩,柳慕庭都無半點顛簸嘔吐之感,站在上邊,都好似站於平地一般,且這靈劍會自行選擇路線,挑個最好接近巫鵬靈的位置,呼嘯過去,讓柳慕庭很輕鬆地便采集到了布袋。
不大多時,柳慕庭手裏的布袋便多不勝數了,他笑得牙都快斷了,這東西果真是個寶,也不枉他拿那麼多靈材喂給四靈鼎了。
熒爍興奮地啾啾鳴叫,巴不得一同展翅高飛,九曜也高興地在叫喚,一幹人等,隻有溪璞最為沉重,一直不言。
這場比試,沒了那些個潛在規則的束縛,柳慕庭贏得極其簡單,因此,這前往天極島的機會,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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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月印遞來的卷軸時,柳慕庭還不敢相信這天大的機會是真的,若非九曜拍了他幾翅膀,他當真還要在那一個勁地出神。
“去罷,這東西連同書信交予你。而這個,是地形圖。”月印將三樣東西一同放到了柳慕庭的手裏,笑得極其自然,“穿過死亡之海便是天極島,我早已同天釋言明,他自會開放天極島的靈罩讓你進去。度過死亡之海時,你定要注意安全,雖說你現下實力大增,但難保不會出事。切記,在死亡之海,一定要高飛,不可低行。”說著,又給柳慕庭囑咐了許多禦劍飛行的事宜,之後便讓眾人散去,讓柳慕庭回去歇息,第二日一早出發。
柳慕庭要走了,化蝶同月印自然不舍,當晚月印過來他房看他,還帶了不少的好菜來,笑著談了許多知心話,柳慕庭也從月印口中得知,上次他傳送至死亡之海,原是通靈那一聲“好餓啊”造成的,一時歎息不已,對月印的顧慮也消了一半,但法陣無法開啟之事,依舊無解,柳慕庭對月印兩人依舊有所顧忌,並未能完全放開心房。
一夜的時間匆匆而過,未免叨擾到柳慕庭歇息,月印同化蝶早早便告辭了,留得柳慕庭收拾東西,準備明日的出發。
熒爍為了能讓四靈鼎吃得更飽,同溪璞出了去,到附近搜刮靈材,影空四處遊蕩,汲取怨氣。房內,隻留得柳慕庭同九曜兩人。
“慕庭,你當真要去天極島?”九曜蔫蔫地化作原形,垂著頭,無精打采。
“我必須去。”柳慕庭將衣物疊好,深深地望了一眼外邊,勉強勾出一抹笑容,“爺爺的遺願僅此一個,我不能讓他失望。”
“若是……若是你到天極島後,意外勘破仙機,你會成仙麼。”九曜甩動著尾巴蹭了過來,目光灼熱地盯著柳慕庭的。
“勘破仙機?”柳慕庭笑了,“仙機豈是我這等凡人可以勘破的,再者,成仙非百年不可為之,你當是勘破仙機了,便能成仙麼。”
九曜蔫蔫地不說話了,複生前的柳慕庭,在天極島意外勘破天機,不到幾十年的時間,便已深具仙格,隻是他覺得功德不夠,方一直留在人間。
“放心罷,”柳慕庭揉了揉九曜的腦袋,“哪怕真有登仙那一日,我定帶著你們一塊兒上去。”
本是該感動的話語,九曜卻是渾身一顫,神情黯然,甩動尾巴,蜷到了角落裏,用微不可聞的歎息更出心頭苦澀:“我這一生,都無法成仙。”
“咦?”
沉寂的黯然被柳慕庭一聲驚疑打破,九曜望去,發現柳慕庭抱著那鳴玉琴眉頭微蹙。
“怎地了?”九曜走過去,一看,頓時明了柳慕庭為何如此愁眉不展了,原來,這鳴玉琴竟被磕破了幾個角,甚至裂開了不少。
鳴玉琴是四靈鼎煉化之物,具有靈氣,一般而言,非常難以損壞,除非遇上了比之更厲害的靈器。
漫漫回憶走過,柳慕庭無奈地一笑:“那一日,為了救出溪璞,心急之下,我用鳴玉琴去砸那個靈罩。”那一日,指的便是對鬥綠翼海龍之日。
九曜看著那裂縫,沉默了。
“罷了,左右還使得,將就著用罷,怪隻怪自己太不愛惜這琴了,想必它此刻定很痛心罷。”嘴上說得不在意,但從柳幕庭反複摸索著鳴玉琴的手上,便可看出他內心的難受。
搖頭一歎,柳慕庭遂將這鳴玉琴放回九曲戒中,正要關上九曲戒時,一隻手按了上來。
“且住。”
“怎地了,九曜,”望向那對紅色異瞳時,柳慕庭怔了須臾,笑道,“你莫不是想安慰我罷,不必了。”
“不,”九曜忽而將柳慕庭攬入了懷中,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臉頰,“我有辦法可以彌補鳴玉琴上的裂痕。”
“當真!”
柳慕庭臉上喜色印入眼底,九曜卻是心生酸楚。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柳慕庭:“拿去罷,將這東西同鳴玉琴一塊兒化煉,保它萬物難摧。這東西,本該是屬於你的……”
“這個?”一眼望去,柳慕庭便認出了這個東西,竟是他同九曜初識那一日,天降的神石。
九曜別過了臉,沉吟道:“此乃滅天神石,乃是鑄造極品神器的必需之物,我用不著,你拿去罷。”
“九曜,”輕喚心上人之名,柳慕庭會心一笑,將九曜的大掌握在手裏,穩穩當當地將滅天神石放入他手,“不必了,好東西,你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