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會等你回來(1 / 3)

向後縮了縮。

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好是壞,心存敵意還是如何,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燭光中他的眉毛皺了皺。

然後他問:“怎麼,做噩夢了還是?”

我聽到這個聲音,不凶殘,也不暴戾,甚至帶一點點的關懷感覺,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

扭頭看了看周圍的黑,心中害怕又氣憤:“天已經黑了,回不去了,是不是?”抽泣著問。

蠟燭的光在移動。

我隨著那光芒看,卻看到曹操將蠟燭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他歎了一口氣,拉住了我的胳膊。

“你幹什麼?”我警惕地問,試圖抽回我的手。

“你坐在地板上,會著涼的。”他說。

我還試圖反抗,他伸出另一隻手,扶著我的腰,將我從地上拉起來,向著旁邊一扔。

我下意識地抱緊了頭,準備疼到慘叫一聲,可是沒有,身下軟綿綿的,甚至反彈了一下,我被震得顫動了一會之後才清醒過來,原來他把我扔到了床上,我鬆開手,摸了摸床麵,想起來,那麼剛才我就是睡在這張床上了,隻是醒來之後看不到燈光,所以不小心摸索著掉到了地板上。

我抬起頭來看。

床麵一陣顫動,卻是曹操跟著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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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撲上去質問,剛動了動,還是向後退了退。

屈起腿抱住膝蓋,把頭藏在臂彎裏。

“今晚回不去了。”他說。

我就知道。

下意識地將嘴巴一撇,想哭。

“別叫,也別哭。”他又說。

我拚命地才將眼眶中的淚控製住,沒有讓他們落下來。

“唉。”他忽然歎了一口氣。

我很憤恨。現在你裝什麼憂鬱青年,真想拍死你,我辛辛苦苦努力了一個周,就是為了這個破運動會,現在回不去的話,明天不知道會怎麼樣,光是周小瑜一個就夠我受得,不知道他會不會被氣瘋掉,說到這裏我有點害怕,萬一那家夥發作起來,可也不是好惹的,我是被迫的我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啊,萬一他以為我是臨陣脫逃那麼沒出息,那怎麼辦?

想到這裏我決定亡羊補牢。

這個世界很複雜,總會遇上各種形形色色的困難,如果沉浸在痛苦之中唉聲歎氣,於事無補。那個失去了一兩隻小羊的農場主告訴我們,一定要在失去小羊之後吸取教訓,把羊圈給弄好,不然的話就會失去更多的羊。

“喂,”我叫一聲,抬起頭來,“我們明天早上能回去嗎?”

他不回答。

“我明天運動會上有項目的。”我說。

他仍舊不說話。

“我就這麼點要求了,你說話啊,拜托。”我繼續說。

“你能不能別說這些?”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目光很古怪。

“不說這些說哪些?這些都是對我來講很重要的事情啊,你說今天傍晚帶我回去的,你說話不算數在先,居然還讓我打掃房間……”我氣憤地說。

“我讓你住口!”他大叫一聲。

燭光中,那張臉又變了,目光凶狠地盯著我。

我立刻伸手捂住嘴,一邊拚命向後縮,一直到背頂到了床邊才停住。

“給我安靜些,就隻有今晚而已,好好地別說話,我不會為難你。”他說。

這話與其說是安慰,倒不如說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那……”我剛要開口。

他回頭瞪著我。

我感覺手腳發涼,瞅了瞅周圍,終於一個翻身到了床那邊,趴在床邊問:“那麼你告訴我,明天能不能回去!”

“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他提高聲音。

“你沒有回答我!”我也大叫。

“你再多說話信不信我……”

“我信!可是我還要問!”我也嚷嚷。

“劉小備,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敬酒!你這個騙子,謊話精,神經病,暴徒,混蛋,大變態!”我大叫起來。

說完之後我有點腦袋空白,感覺不對,怎麼就忽然又把心中想的給說出來了呢?

我趴在床邊上瞪著眼睛望他。

果然他轉過頭來,目光變了。

呆呆地看著我,慢慢地眼睛也瞪得很大。

我聽到自己的喉嚨口好大的一聲咽唾沫的聲音。

抓住床單的手好像出汗了。

我害怕地抖了抖,不過,不能動。

敵不動,我不動。

盡管我的身體在慢慢發抖。

“你找死……”他嘴角一動,擠出這一句話。

然後他單手按住床邊,整個人向著床上躍了過來,長腿一挑,已經上了床。

“啊!”我尖叫一聲,從床邊上跳起來,向著床尾的方向跑。

他在床上一個回旋,整個人向著床尾巴這邊飛撲過來。

我吃了一驚,這個人的動作如此的敏捷,媽的,這種身手不應該暴殄天物用在床上,應該去參加跳高比賽或者體操或者跳遠比賽之類的啊。

我一邊尖叫著一邊向著門口的方向跑。

隻感覺身上一緊,我低頭一看,衣襟緊繃,是他拉住了我的後裳。

“啊!!!”我越發高亢尖叫,整個人拚命向著前麵掙紮,聽得嗤啦一聲,後麵的衣裳好像被撕裂了,發出很大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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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趁機向前衝出一段距離,不顧一切地扯住胸前的衣裳向著門口跑,該死的,這個混蛋居然還關著門,我的心砰砰亂跳,拉住門把手拚命一擰,門扇開了的功夫身後的人也到了,感覺像是一枚遠距離導彈衝過來,頓時把我撞在門上,形成了一片壁畫的樣子。

我被他一撞,感覺胸腔中的空氣都脫離了大半,本少爺要窒息而死了,該死的,罵不出聲,人卻被他抓住雙臂,向著後麵一扯,空氣又回來了,我拚命大口呼吸,人卻被他拉到床邊,向著床麵上按倒過去。

倒下的功夫我拚命地掙紮了一下,初步判斷他是抓住了我的手臂,還好還好,雙腳可以用,我像魚一樣彈跳了一下,然後側過身子來,伸腳去踹床邊的他。

曹操似乎憤怒地叫了一聲什麼,然後整個人爬了上來,虎背熊腰的這人如泰山一樣壓下來,頓時將我壓得深深陷入了床墊中去,混蛋,這樣下去我會再度缺氧而死的。

我麵朝下嗚嗚地叫了兩聲,感覺他似乎放開了我的手,我胡亂掙紮著不知道要抓什麼東西,隻是剛才側麵還好去用腳攻擊他,現在腳也用不上了,手好像也打不到他,隻恨後腦勺沒有長一張嘴,那樣肯定會咬到他。

“你再亂動我不肯定會不會弄死你。”他說。

這種威脅的話自從我認識他就聽了不下百遍,不過曹****也算是很有創意了,每一次都花樣翻新,我很欣賞你這種精神,可惜我不受用!

我掙紮著抬起頭,吸一口氣大吼:“明天你不讓我一早回去,那麼你就弄死我算了,反正我如果回不去,也會被人弄死!”

聲音嘶啞難聽。

身後的他卻沉默過來,我的脖子仰的很累,於是重新倒下來,這下學乖了,不是臉朝下,而是朝著旁邊,好呼吸。

“我放開你,你別跑,聽到沒有!”他說。

哈,果然是這樣,我硬他就軟了,我大聲說:“你保證明天早上讓我回去,我就不跑!”

“你別得寸進尺的!”

我不再跟他囉嗦,伸手拚命地抓床。

他再度壓緊了我,這才又說:“好吧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行不行?”

“知道了什麼?”我停了手,昂起頭又問。

“知道了明天一早送你回去!”他不耐煩地大叫,“你怎麼這麼麻煩!”

“我就是麻煩,從來都麻煩,是你主動找上我的,我都沒嫌棄你麻煩!”我嚷著。

“好好好。”他一疊聲地說,這次好像是被我氣壞了,居然聲音之中還帶著笑意,“是我自找的行了吧?”

“就是你自找的!”我惡狠狠地說。

總有一天,本少爺將練得無比強壯,武功高強,舉手之間能取人命的那種,到時候,曹阿蠻你將是很榮幸的第一個替我練手的人,我一定會好好地……

“啊……”我大叫一聲,從想象中驚醒過來,“你又幹什麼!”

“是你自己扭到手了,你剛才掙紮的時候怎麼不放輕點動作?”他哼了一聲。

我覺得身體上一鬆,是他翻身下去了。

我急忙爬啊爬從床上爬起來:“說定了,明天一早真的送我回去?”

他眼睛一斜,仿佛又要發作,過了一會才悶悶地答了一個:“嗯。”

我想了想,覺得這個答應實在是太不保險了,我已經被騙過一次,可千萬不能再重蹈覆轍,於是說:“你……你發誓?”

“你有完沒完?”他大怒。

“是你違約在先,你怎麼能怪我?”我也叫。

“你……”他扭曲著臉,仿佛要咬人。

目光一轉的功夫,忽然停了口。

我感覺他的眼光在我身上打量來打量去,好奇怪的說。

我呆呆地看了他一會,這才隨著他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

這才發現……領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扯落了一些,差一點就要……暴光,怎會這樣,我急忙伸手將領子扯了扯,扯起來掩住胸前風光,一是震驚,居然忘了跟他討價還價。

曹操望著我,目光之中已經透露出探究的神色。

“你看什麼看!看什麼!”我瞪著他,叫,“你……你沒看過人多穿幾件衣裳的嗎?啊?”

“是嗎?”他問,眯起了眼睛,“我剛才沒大看清楚,那你讓我再看看好不好?”

“去你媽的!”我大叫一聲。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很難看,方才的扭曲猙獰啊統統不算什麼,讓我感覺我剛剛罵的那句話仿佛是一個咒語,一個能解開他體內惡魔因子的咒語,而此刻,此人正在變身之中。

非常危險,百分百危險。

“啊……”我大叫一聲,再度跳下床。

他卻身手敏捷地伸出一條腿,我剛向前跑了沒有兩步,頓時被他準確無誤的絆倒,我一頭栽倒在地,磕的腦袋發昏,這還是因為他一手提起了腰間束帶,不然的話肯定會頭破血流,而他提起我,仿佛老鷹捉住小雞,輕而易舉拉到懷裏。

“你想幹什麼?”我昏頭昏腦地問。

下巴上一陣劇痛,是他的大手過來捏住,迫我抬頭看著他。

我這才發現自己是坐在他的腿上,這個姿勢。

心頭一熱,伸手去推他的手臂。

卻被他抓住手腕,強迫不動。

“喂,你瘋了嗎?”我大聲地叫。

“你再敢說一句,我就殺了你。”他說。

慢慢地說。

我卻立刻感覺到,我不能再說下去了。

相比較以前他的種種威脅的話,還是這一句最為真實,真實的幾乎恐怖。

我咬住嘴唇,瞪著他,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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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麼。

他就是個迷吧。

一個讓人很費解,讓人很不想靠近的謎題。

我坐在他的腿上,感覺像是坐在囚牢裏。

他不說話,我也不敢開口。

這種狀況,真是折磨人。

低頭看了我一會,他仿佛逐漸地褪去了魔性,冷笑了一聲。

我想問他笑什麼,想了想,為了性命安全,還是閉嘴的好。

“你這樣子,看起來……”他望著我,眼睛裏閃爍著危險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