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映梨擺上雞絲蟹黃包,還有家裏帶來的炒酸蘿卜丁,再配上熱騰騰的白粥,連寒夜似乎都消減了冷意。
雞絲蟹黃包一咬破,嫩嫩的蟹黃就流瀉而出,雞絲切得細細的,混在裏麵,更增加了蟹黃的鮮味和粘稠感。
薑映梨已經好久沒吃過蟹黃了,此時這令人懷念的美味,讓她恨不得把舌頭都吞掉才好。
“好吃!師娘府中的廚子手藝真好啊……這蟹好肥……”
薑青檀也邊吃邊點頭,他好奇的是,“螃蟹不是八九月才肥嫩嗎?怎麼現在還有?這麼冷不會凍死嗎?”
“螃蟹是變溫動物,到了冬天是會鑽洞冬眠的。”薑映梨回道。
薑青檀還是頭回吃螃蟹,從前都是看著酒樓裏賣,他之前跟狗蛋去河裏抓過煮來吃,但吃到的都是殼,裏麵的肉又少,連魚都不如。
現在知道螃蟹這般好吃,他這心裏的疑問也冒不停。
“什麼是變溫?”
薑映梨忙著啃包子,沒有回答。
“變溫應當是會隨著溫度的變化而改變生活習性吧?”最後是沈雋意解答的。
他邊說邊看向薑映梨,見她對自己豎起大拇指,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想起薑映梨總是會說很多奇怪的詞,他垂下眉頭,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粥,“這螃蟹是之前廚子用八九月的肥蟹存著的蟹膏,放到冰窖裏凍住,待得後麵慢慢拿出來吃就可。”
“就是味道會不如新鮮時,但冬季吃一口,也算是解解饞。”
薑青檀恍然大悟。
晚飯沈雋意沒有多吃,見他們喜歡,他就吃了個蟹黃包子和一碗清粥配鹹菜。
薑映梨掐著腰間的遊泳圈,忍痛吃了兩個包子,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消食了。
沒辦法,實在是太好吃了,她沒忍住這一時的口腹之欲。
薑青檀則是去清洗碗筷,外加燒水洗漱了。
薑映梨正在把東西一點點歸置,搬家就這點不好,亂七八糟得很,好在這已經是自家院子,以後用不著再挪來挪去了。
沈雋意也在一點點的把自己的箱籠清理出來,頓了頓,他慢慢道:“下午何家人來過。”
薑映梨挑眉,“作甚?”
“邀你過府一敘。”沈雋意淡淡道,“對方隻拋了句,你想知道的事情,等你過府就會告訴告知。”
他抬起頭,對上薑映梨的眸子,“你若是想去,我明日陪你一同。”
“不必。你明日就要去學院了,沒必要為我耽擱。”
“今年處處下雪,許多同窗都堵在路上晚歸,這幾日請半日假還是可的。”
“何家的事還沒重要到需要你請假的。”薑映梨擺手,“再說了,他們說的事情,我並不感興趣。”
她其實已經猜到何家要說的什麼了。
所以,她並不打算去。
等到整理得七七八八,幾人就簡單洗漱睡下了。
這回薑映梨終於有單獨的房間了,她要了從前薑青檀那張小床,放在了耳房裏麵,被褥她也特地買了床,可算是不用跟沈雋意擠了。
翌日一早,沈雋意和薑青檀就早起去雲麓書院了。
薑映梨是睡到自然醒的,洗漱時,就看到那棵歪脖子樹上飛來了一隻小麻雀,嘰嘰喳喳地在枯枝上蹦躂,很是活潑。
薑映梨覺得有趣,拿了些米出來,灑在了屋簷下,很快小麻雀就怯頭怯腦地跳下來啄食,腦袋一伸一鬆的,頗為可愛。
她正看得出神,門口傳來了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
薑映梨略略揚眉,起身撫了撫衣服的褶皺,慢慢吞吞去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竟是何容瑾。
她愣了下,“何二公子,你有何事?”
雖然她跟何容瑾是姐弟,但兩人幾乎從沒私下有過接觸。
現在他會驟然上門,也的確是出乎她的意料。
看在從前他幫襯過自己的份上,她沒有像是對其他何家人那樣,甩臉子關門。
何容瑾眼眶通紅,他朝著薑映梨恭恭敬敬地彎腰行了一禮,“求求你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