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指尖撥開顏暮生的長發,她在想這到底是什麼原理,明明過去了這麼多年,時間改變了顏暮生的氣質和相貌,可是就在那刻她覺得此人從沒變過。

她在那麼多裏點中她,也是冥冥中有她自私的想法。看見她,想得到她,想折下她的翅膀,想看她的眼淚。想起來她還是能回憶起那是滿腦子的惡意。

做決定是當時一刹那的事情,想是後來才去想的,她倒是在想自己如果不是挑中顏暮生結果會不會不一樣,隻是她沒辦法去推測。

隻能往前看。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都被顏暮生占據了,耳朵,雙手,脖子,然後就差腳鏈,顏暮生不急不忙地一點點把她套住,下一步又會是哪裏。

瀾斯妗還在找易庭雨,隻是她發現自己無跡可尋,易庭雨說走就走,連信息都沒留一條。瀾斯妗頭疼的緊,她計劃被硬生生打斷,都是andy這人莫名其妙的心軟,害她如此悲慘。

她放下架子去和安惠見麵,安惠好像並不意外聽到易庭雨離家出走這件事情,她對她說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沒有表示出意外,就好像她都知道。

安惠說:“她那麼大的人,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你不放心你在她身上安上一個追蹤器,你每天監視她好了。她又不是我的人,我有責任負責她的來去嗎?”

“你是她的老情人,她沒事就來找你,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她去哪裏。”

“哦。我怎麼忘記了我是她老情人。”安惠的笑容漸漸轉變為冷笑,“我這個老情人當的可真夠盡心盡職的,她心情不好就來找我訴苦,和你關係鬧僵,就跑我家喝茶,趕都趕不走。”

瀾斯妗為易庭雨不值,讓易庭雨牽掛著的人居然在嫌棄她,易庭雨知道嗎?

“還有,我不是她的老情人,不過我們的關係,遠比這個要親密。”

安惠隨隨便便就丟下一顆炸彈,瀾斯妗從沒想過這個可能,她驚訝到說不出話,安惠再說:“我和她的關係一直是一個秘密,她不告訴你也在預料之內,說明她還沒把你當自己人。”

瀾斯妗忍氣吞聲坐在那裏等,等她忙完亂七八糟的公事,再等她空閑下來問答案。

安惠看看手表,沒想到瀾斯妗會在這裏悶不吭聲坐上三個小時,她原以為以瀾斯妗這傲氣早走了。

“你想知道她在哪裏?”安惠說。

瀾斯妗立刻恢複精神,她迫不及待想聽到答案。

安惠說:“事實上,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裏。”

瀾斯妗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悶聲說:“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我!”

安惠聳聳肩,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瀾斯妗氣衝衝地拂袖離開,走前還差點撞到玻璃門上,安惠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笑起來。

一切都很突然,突然地就好像是夏日的暴雨,她滿地球去找尋的人又帶著一身的陽光出現在她麵前。

真的是易庭雨,黑色緊身鉛筆褲白色襯衫,帶著有巨大邊沿的帽子,帶著一大箱的東西出現在她麵前,麵帶惡作劇似的微笑,她說:“聽說你一直在找我?”

瀾斯妗沒說話,她在用眼睛判斷她所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聽別人說你沒日沒夜地找我,把我身邊所有人都問了一個遍。”

瀾斯妗還是沒說話,她的怒意在醞釀。

“我還聽說你差點跑南邊去找我,應該有人告訴我到那裏度假?”易庭雨越發地得意,“好吧,我承認我很高興。”豈止是高興,簡直是爽到不行,她現在還是不能平複這種快~感,一想到瀾斯妗像一個瘋婆子一樣到處去找她,她就覺得自己快幸福到爆炸了。

她想高歌,想跳舞,想抱著瀾斯妗狠狠地滾床單。

“我氣夠了,現在決定回來,之前那條短信還算數,你看你氣的臉都快綠了,你是不是也要出去躲幾天換我來找你?”易庭雨笑著說。

瀾斯妗說:“我沒你那麼幼稚!”

“切,你明明跟我差不多大好不好!再說了,是你先犯錯的,麻煩你給我搞清楚,你還欠好幾句我對不起。”

瀾斯妗抓起她的包一聲不吭地就往家的方向走,易庭雨快步跟上,笑容燦爛地像一朵花,如果按數量來形容,應該是滿山滿穀的向日葵那麼多。

剛進門,瀾斯妗把門關上,易庭雨以為她要對自己做變態的行為,嚇得臉色略有變化,說:“你現在準備做什麼?”

“吃飯。”

吃什麼飯?久別重逢不是熱情的報複而是吃飯,這說得過去嗎?

瀾斯妗一手抓香檳,一手抓臉香檳杯子,她其後在冰箱裏翻找,發現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在不經意間變質。

最後是易庭雨想起來在冷藏櫃裏還有餃子,她煮了餃子,開了香檳,遲來的這頓大餐簡陋地可以,但是,終歸是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