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陽光沒那麼烈了。盛夏已經結束,顏暮生被劇組帶去一個海島上,在那裏天是藍的,水是藍的,望著大海看上幾分鍾,再低頭看自己的手臂,會覺得皮膚也是藍的。
她身上裹著一條花花綠綠的大圍巾,長到腳踝那裏,沒被風吹起的時候像裙子,一旦海風吹過來,那圍巾就飛到半空中,在她背後飛地高高的。
她在別人的攙扶下爬上海邊礁石上,艱難的過程讓她飽受驚嚇,礁石濕滑,她險些摔下來,幸好她抓住了一塊吐出的石頭,才好穩穩坐在上麵,隻是當她一旦坐上去靜下心來,就陷入海天一色的包圍中。
波浪一波波襲來,拍打著海岸,雪白的飛沫濺起,有零星的打在她身上。
那海即便是平靜下來也不見得是可親的,隻是遠觀就覺得很美,美地叫人暈眩。她喜歡海的感覺,也與她喜歡安惠是一致的。
她曬的有點過了度,背部有些曬傷,包括脖子也是,她有用防曬霜,但是那效果甚微,至少在她身上是這樣的。
她從溫暖的海島回到幹燥的城市,身上還有淡淡的海腥味,她拖著大箱子回來,回到她和安惠共同擁有的家,她以為燈關著就是沒人,慢吞吞的進門。
在黑暗中她被抱住,被安惠的氣息包圍著,她連防備的反應都不需要。
安惠的吻有點用力,像在氣她磨蹭這麼久才回來。她擁抱著她,親吻著她,快速地探索著她身上衣服的開關,以最快的速度解開。
顏暮生在吸氣,不是平時舒服的歎息,安惠停下來,注意到她身上異樣的紅。
“在海邊曬傷的。”顏暮生說。
“還有其他地方在發紅嗎?”
“背上有點難受,我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樣。”
“脫衣服。”
說完顏暮生用異樣的目光看她,安惠說:“讓你脫衣服你就脫。聽話。”
等安惠從冰箱裏取出她自己用的比較舒服的肌膚修複液回來,顏暮生已經鑽進被窩裏躺好,比她想的好主動。
“我看看,你背上脫皮,沒注意到嗎?”
“我看不到自己的背。”顏暮生側過頭,把頭枕在手臂上,說:“我有東西帶給你,我現在就去拿。”
“別動。”
冰冷的液體傾倒在她的背上,痛伴隨著熱辣襲來,□□聲毫不防備地從她唇中溢出。
“有點疼?”安惠用手心貼著她的背抹開,顏暮生輕輕點頭:“疼。”
“可能等下會更疼,因為我還沒抹到脫皮的地方。”安惠往手裏倒了不少,然後把冰涼的手心貼到她發紅脫皮的肩胛骨上。
那種痛,讓顏暮生把臉埋在枕頭裏,讓她的背一陣陣抽,她耳邊更有嗡嗡聲在作響,
安惠還把她身上其他地方看遍,她脖子耳朵都有曬傷,紅紅的,尤其明顯。
顏暮生雖然一直沒出聲,但是從她抓枕頭的力度看,她用力在忍耐。
她把顏暮生的頭發撥開,顏暮生轉過頭,下唇咬得通紅。
“肩膀這裏還沒抹好,你要早忍忍。”其實安惠早就已經把瓶子收起,她騙顏暮生的,顏暮生當真了,又埋進枕頭裏,身體緊繃地像一塊木頭。
安惠在她肩膀上落下輕吻,說:“好了。”
不經意間的溫柔讓顏暮生眼淚險些落下,她想到踏入海中那刻被海浪輕撫的感覺,此時感覺是這般的美好,她如置身在自己的夢境中。
顏暮生一直在說箱子裏的禮物,好像很在意那東西,安惠去把她箱子拿過來,裏麵倒是塞滿了東西,除掉那些見過的,再就是海島風格的長裙,“哪件是為我準備的?”
顏暮生手伸進箱子裏麵摸索了好一會兒,拿出一個布袋子,“手鐲。你每次都會送我飾品。”
先前是手鐲,後來也送過耳釘,項鏈,她都有戴,如果要出席公共場合,需要其他飾品搭配裝扮,她才會摘下來,不過結束後還是會帶上。
一個珍珠手鐲,幾十顆珍珠按照大小依次過度,顏色也有自然的轉變,顏色自兩邊起到中間漸漸轉為溫柔的紫白色,中間一顆很小的珠子,不是珍珠,是玻璃,有棱角,又有一麵圓弧,看起來像一顆心,又不全然是,像小孩子抓著蠟筆畫下的不成功的作品。
“你從海灘上撿來的……玻璃?”看樣子也不會是鑽石。
“在沙灘上都是各種的玻璃,沙灘另外一麵的玻璃廠碎屑倒入海裏,經過海水的衝刷,被衝到海岸邊的時候玻璃就被磨得像鵝卵石一樣光滑。很有意思。”
在她看來是一個美好的寓意,尖銳的玻璃總有一日會被磨去傷人的尖銳,磨出心的形狀。
也不能說漂亮,不能算精致,缺點一堆,就是特別可愛。每一顆珍珠都在說自己是特別的。那顆不值錢的玻璃是世上難以找到第二顆這樣的。
顏暮生解開小小的鉑金扣子,把手鐲帶到她手上。
她高興,顏暮生比她還高興,開心的模樣讓她想起好幾年前初次遇見的顏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