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山悵然道:“其實要把我從地質研究院趕走,他們完全不用如此大費周折,隻要周清怡她親口跟我說希望我離開,我是會尊重她的意願的!”
“呸!”陳宇真想一口唾沫吐到楊紅山的臉上,“周清怡那娘們兒讓你一夜之間一無所有,身敗名裂,你竟然現在都還擺出這麼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你知道我看在眼裏是有多惡心嗎?人家這是在往死裏整你啊……對了,你被扣了這麼大一罪名,當年咋就沒坐牢呢?”
楊紅山一臉柔軟道:“本來是逃不過一場牢獄之災的,但在最後關頭,周清怡她為我說了情,她弱化了之前的說辭,說我隻是一時衝動,並沒有處心積慮的要對她意圖不軌,而且最後不也是未遂嘛,所以她放棄了追究我的責任,再加上又有一些院裏領導幫忙出力,所以我躲過了一場牢獄之災,隻是被地質研究院除名了而已!”
“還而已?”陳宇實在是氣得夠嗆,“大哥,本來就是那女人陷害的你啊!我看非洲的生活條件還是太好了,沒有讓你吃到什麼苦頭,當年還不如將你抓到牢裏關幾年呢,也好讓你長長記性,別好了傷疤又忘了疼!”
楊紅山卻是一聲長歎道:“算了,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我馬上也就要離開了,又何必對當年的痛苦念念不忘呢?”
“懦夫!”陳宇氣怒之下,拿起桌上的酒瓶就潑了楊紅山一臉的啤酒。
“你……你幹什麼啊?”楊紅山觸電般的起身,抹了抹臉上的酒水。
“清醒了嗎?”陳宇怔怔的望著楊紅山說道,“你剛才還在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自詡是個君子,但你還聽過另外一句話嗎?那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這仇已經拖拉了二十年了,該是討回來的時候了!自己蒙受不白之冤,身敗名裂,連國都不敢回,熟人都不敢見,不去想如何為自己洗刷清白,討回公道,反而隻會一味的逃避,你他媽算什麼男人?我看夏侯東至少有句話是說對了,你他媽就是個懦夫!”
楊紅山被陳宇罵得愣了,緩了許久才怒聲吼道:“我現在在國內的地質學界就是一個有汙點的人,你要我如何去麵對當年的罪名?”
“你還好沒跟我說一句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之類的話,否則我今天非揍你不可!”陳宇稍稍平息了怒氣道,“當年那莫須有的罪名,你不僅要去麵對它,而且還要去洗幹淨它,沒理由讓自己背負自己根本就沒做過的罪孽!再說了,即使當年你真做了那又怎麼樣?那就更要在你們地質學界去證明,你還是當年的那個諸葛亮,他夏侯東隻能做周瑜,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才是爺們兒該幹的事情,當然,我這裏說的是你以前在地質學界的成就和名氣,而不是周清怡,那女人本就不屬於你,白送咱也不要!”
如能得安穩,誰又願顛沛流離?
楊紅山情動道:“我……我還能在國內的地質學界混下去嗎?”
“憑什麼混不下去?不僅要混下去,而且還要混好!”陳宇拍著楊紅山的肩膀道,“老楊,別把自己看得太大,沒人會對你當年的那些破事兒念念不忘,頂多也就隻是當做飯後談資,聊完了就過去了,況且你以為你現在還是當年的地質學天才啊,說白了,現在的後起之秀壓根兒就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也別把自己看得太小,你不是螻蟻,憑什麼被別人隨意踐踏?人生不過百年,憑什麼讓自己活得那麼憋屈?誰欺負過你,就去欺負回來,誰搶走了你的東西,那就去搶回來,順便把他的也搶了,你要相信,當你再一次在國內地質學界聲名鵲起的時候,他們還是得敬稱你一聲天才!”
楊紅山憋悶積鬱了二十年,卻在陳宇的這一番話中茅塞頓開,如醍醐灌頂!
陳宇繼續冷著臉說道:“鐵牛崗的那座古墓,巨泰礦業集團已經成功的取得了礦石,投入了研究,我們已經落後了一步,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緊趕慢趕的給我追回來,可你仍要躲起來當個縮頭烏龜的話,那今天晚上就給我滾,我這兒可不是賓館!”
楊紅山站起了身來,抓著行李箱的把手,停頓了一下,然後就往自己的臥室走去:“地質學上,我能壓夏侯東一時,就能壓他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