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看似合情合理,無懈可擊,陸朝歌差點兒就信了。
可是當她重新輕輕掰開手中那枚玉石印章,印章中間那個形狀類似半截鑰匙的玉石顯露出來的時候,她猛然意識到,這件事情絕對不像陳宇說的那麼簡單,因為陳宇要是怕被追究責任的話,他完全可以直接將這枚玉石印章帶出墓室,令其沙化,這樣毀屍滅跡豈不是更幹淨利落,又何必藏在墓室之內,給自己留下隱患呢?
“不,你還是沒有說實話!”陸朝歌輕輕搖了搖頭,將玉石印章中間那塊形狀類似半截鑰匙的玉石塊兒取了出來,舉至陳宇跟前問道,“這個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這是什麼?”陳宇慫了聳肩道,“應該是玉石印章上摔落下來的玉石塊兒吧!”
“你當真不知道這是什麼?”陸朝歌冷哼一笑,顯然不相信陳宇的回答,不過她倒也不再追問,而是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說你不知道,我反倒是猜到了些什麼,還真是多虧了你打碎了這枚玉石印章呢,否則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參透這個秘密?”
“你什麼意思?”陳宇突然變得了警覺起來,陸朝歌此話意有所指,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些什麼關於龍穴巨墓的秘密?
“你知道我研究的重點是哪個朝代嗎?”陸朝歌輕輕一笑,自問自答道,“要想成為了一個優秀的考古工作者,他所涉獵的曆史知識就應該涵蓋和貫穿整個曆史文明,這其中當然也有側重,而我研究的重點則是兩晉文明,以及兩晉之後的南北朝,所以說,我對這座古墓的了解,要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你都知道些什麼?”事情已經聊到了這種地步,陳宇也不再遮遮掩掩,心裏頭反倒是輕鬆了不少。
“那你又知道些什麼呢?”陸朝歌挑了挑黛眉反問道。
兩人頓時陷入到了沉默,陸朝歌沉吟許久,終於開口娓娓說道:“上次跟著爺爺來這座古墓考察研究,這座古墓的沙化問題便是引起了我的興趣,畢竟我投身考古事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怪事,雖然後來各路專家奔赴小崗村,進行了各種實驗和研究,終於用科學解釋了這個奇怪的現象,可是這並沒有使得我的好奇心衰退,回到燕京之後,我便針對這座古墓進行了一係列的研究!”
“那你都研究出了些什麼啊?”陳宇饒有興致的問道。
陸朝歌倒也不小家子氣一般的掖著藏著,大方的跟陳宇分享道:“經過精確的比對和反複的確認,這座將軍古墓裏的主人是南北朝時期的南朝梁國人,當時在位的皇帝是梁興帝,這個皇帝的在位時間極短,正式的史料記載不祥,倒是許多野史上記載著他不少事跡,令人神往!”
“梁興帝窮兵黷武,在位期間發動了數次戰爭,嚴重的消耗了梁國的國力,最有意思的是,他生前掌兵,死後仍然不肯放權,在其陵寢四方設置了四大護陵將軍,這個可笑的做法跟秦始皇的兵馬俑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秦始皇用的是兵馬俑,而他用的是真正的軍隊!”
陸朝歌話及此處,陳宇已是震撼到無以複加,他一直將四大護陵將軍的事兒當做天大的秘密死守著,卻不想如今被陸朝歌輕飄飄的就說了出來,感情這秘密壓根兒就不值什麼錢,竟然在那些野史上都能找到?
陸朝歌看了看陳宇臉上表情的變化,繼續說道:“死後還設置四大護陵將軍,梁興帝此舉看似荒唐可笑,可實則另有深意,據不可靠的野史記載,梁興帝之所以在自己的陵寢四方設置四大護陵將軍,守護的其實並不是他的陵寢,而是他陵墓內數以萬計的金銀財寶,因為那時的梁興帝戰爭失利,都城即將被敵軍所破,他將半個國家的財富囤積起來,其實是想留給後繼者東山再起之用!”
“隻可惜那個混亂的戰爭年代,最不缺的就是稱霸一時的梟雄,梁國逐漸走向沒落,直至最後滅亡,徹底退出曆史的舞台,梁興帝所囤積的財富卻不見了蹤影,沒人知道他的陵寢建於何處,甚至直到現在都還是一個未解之謎!”
“畢竟時代太過久遠啊,很多事情已經無從考證,隻能從那些極其有限的史料中得知隻言片語,然後去想象、去推斷,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不敢肯定梁興帝是否在他的陵寢之內囤積了半國的財富,甚至梁興帝有沒有陵寢,這都還是一個未知數,在那個烽火連天的混亂時代,一個皇帝客死異鄉、馬革裹屍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