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在……審訊室!”馮懷海牙關打顫,惴惴不安道。
“帶路!”徐梔子輕吐兩個字,轉身帶風,衣擺飛揚,明明是一副鄰家小女孩兒的睡衣打扮,馮懷海卻愣是瞧出了女巫婆的味道。
樓上審訊室。
徐梔子和馮懷海等一行人在走廊裏就清晰的聽見從審訊室裏傳出來的棍棒擊打聲和鬼哭狼嚎聲,淒絕婉轉,聞者驚寒。
馮懷海臉色如豬肝,心中將梁青鬆這個蠢貨咒罵了一萬遍,不敢有絲毫耽誤,拔腿就往審訊室奔去,隻能祈禱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是趕在他之前,徐梔子此行所帶的扈從就已經踹開了審訊室的房門,徐梔子也蓮步快移,幾近小跑,緊跟而至。
門開了,眾人皆愣。
隻見某位傳說中的受害者正舉著警棍死命的往地上的梁青鬆身上抽打,聽到門被踹開的聲音,這才觸然收手,手中的警棍高高的舉在半空中,抽下去不是,不抽下去也不是,尷尬得很。
“宇哥哥!”徐梔子的人和聲音一同飄至,卻不想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副畫麵,頓時也不知如何反應。
陳宇臉上的表情更加精彩,目光愣愣的掃過門口的一群人,當他看見人群中穿著警服的馮懷海時,大哥突然爆發出一聲慘叫,“噗通”往地上一躺,手腳並用,各種姿勢蜷縮、蠕動、打滾兒,口中還不斷的大喊:“打人啦,警察打人啦……刑訊逼供啊,屈打成招啊!”
眾人的眼珠子掉了一地,全身都是戲的陳宇卻還不罷休,翻滾過去從梁青鬆的臉上抹了一把鮮血,眾目睽睽之下就往自己的臉上敷,敷完一把又一把,裝出一副受傷慘重的可憐樣子。
這也不怪陳宇,單方麵襲警的罪名可不小,可要是換做自衛反抗,互有損傷,那性質也就不一樣了。
躺地上奄奄一息的梁青鬆見陳宇惡人先告狀,趕緊連滾帶爬的竄到馮懷海的腳邊,抱著馮懷海的大腿就是一陣哭喊:“馮所長,您可來了,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這小子暴力襲警,您看他把我揍成這慘樣兒……快!抓捕他!槍斃他!”
馮懷海一把甩開梁青鬆的拉扯,隻感覺一陣丟臉,你把人家大晚上的丟審訊室裏來收拾,卻反被人家給收拾了,你還好意思叫冤了?
徐梔子的臉上也尷尬不已,不停的給在地上翻滾的陳宇使眼色,好似在說:“臭無賴,見好就收啦,滿地打滾像什麼樣子?本小姐親率大部隊來救你,你還裝哪門子可憐呢?”
陳宇卻還是不依,幾下翻滾到梁青鬆的身邊,扯著梁青鬆的衣領就是一陣控訴:“姓梁的,你大晚上的把我丟到審訊室來,戴上手銬腳鐐困在椅子上,抽出警棍就打我,你說有你這麼當警察的嗎?瞧瞧我這一身的傷啊,後半輩子肯定就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誠然,陳宇這番話水分十足,可聽在徐梔子的耳朵裏,免不了還是一陣心疼,看看陳宇手腳上掙斷的手銬腳鐐,看看那把被衝破橫杠的椅子,徐梔子實在難以想象在她們趕來之前,她的宇哥哥到底承受了什麼陰毒的對待?
“馮所長,你們警察就是這麼審犯人的嗎?”徐梔子轉身看向馮懷海,顰眉微皺道,“我男朋友受人誣告,被你們抓進來問話,你們就把他打得滿臉是血,下半生都無法自理嗎?”
睜著眼睛說瞎話可還行?
當然行!
馮懷海半句都不敢反駁,點頭哈腰的一陣賠罪,倒是梁青鬆一陣委屈的叫喊道:“姑奶奶,麻煩你看清楚好不好,到底是誰被打得滿臉是血,下半生都無法自理?我按照正規程序提他問話,他就暴起襲警,有他這麼凶殘的犯人嗎?”
“哦,提他問話?”徐梔子莞爾一笑,輕聲問道,“請問這位警察先生,你問出什麼了嗎?”
“我……”梁青鬆不知這位姑奶奶的身份,不敢胡亂說話,隻能將詢問的目光向馮懷海投去。
徐梔子也在此時看向馮懷海,輕笑道:“馮所長,我男朋友是受人誣告的,此次案件是這位警察先生負責的吧?恰好,我今天隨行也帶了幾位我們集團的法律顧問,我想讓他們單獨向這位警察先生詢問下案情,不知可以嗎?”
“當然可以!”馮懷海一口應下,還特意囑咐道,“梁隊長,好好配合人家的問話,不準有任何隱瞞!”
“謝謝!”徐梔子輕輕點頭致意,然後轉身向身後的團隊吩咐道,“保安處張隊長,帶人去吧,好好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