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生隻愛衿一人,也隻會與他相守。於你,再不可能喜歡,更何況如今我腹中孩兒因你而死,今生再無可能與你有所交集。”我冷著聲音說著,感覺衿摟緊了我,目光略顯無奈的看著我。相處許久,他必已知曉我如此殘酷的話是要讓宮九徹底死心。
果然,宮九聽了渾身一震,看向我被褥下平坦的腹,再漸漸看著我,絕望,不舍,留戀參雜,險些讓我哭出,雖不喜歡他,但也不想傷一個真心待我的人如此之深的。
緩緩,宮九挪動腳步,如有烙鐵懸掛般沉重的轉身,淒然一笑的慢慢走出帳營。而我再也忍不住靠著易衿的肩膀:“衿,我隻能這樣了,不是故意要這麼對他的。”說著,邊紅了眼睛。
“丫頭,沒人會怪你的。”易衿輕聲的說著,邊撫摸我的發。“普天之下,就一個你。選了誰,必會傷了誰的。”
看見宮九絕望的樣子,自相識以來,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一直都是意氣煥發的少年。柏許的雙手微微顫抖,心道莫不是她真的?再不敢想,隻是怔怔的看著宮九剛走出的帳營,腳步生根般移不開,想見又怕見到一個自己不願看到的場麵。自聽說她墜馬後心便如懸於崖邊,再無法平靜,一心隻想看到她。她不會騎馬,又從馬上被甩下!心口一緊,撫住胸口傳出的痛楚,柏許還是邁開步伐。
先前的守衛已被宮九打暈,柏許顫巍巍的掀開簾子,不敢呼吸的搜索著想念已久的身影。
易衿以為是宮九再來,未想竟是柏許,一愣,而後看著我,“我去看看藥熬好沒有。”
我正莫名,待他起身後我才見著白衣在帳口,夜風吹著他的衣腳,顯得極為單薄。“柏許?”我輕叫道,再看易衿的身影,他知柏許待我也不一般,卻選擇離開,留下我倆,還是苦了他。
聽到我的呼喚,柏許急著走過來,與易衿擦身而過時,輕道了聲:“謝謝。”易衿的步子頓了下,然後再不回頭的走出帳營。
柏許一靠近,淡淡的忍冬香氣就撲進鼻來,衝淡了藥味過重的空氣。見我唇色蒼白,眼角淚跡未幹,心疼之極,當下抓起我的手要把脈。本能不希望他知道,想將手抽回,怎奈他卻抓的很牢,定定的看著我,柔柔的說:“讓我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不敢看他,隻覺他的手突然冰涼,人都凍住般,一絲難過轉瞬即逝。他的醫術,必是知道我小產的事了。輕輕撫上我的額頭:“沒什麼大礙了,你沒事就好了。”他溫柔的笑著,“多休息,不要下床,多吃些補血補氣的食物。”
“恩。”我應著。
萬般不舍,怎麼也不願將目光移開,柏許看著我許久,還若當初與小寶相處的時日般。突然,他開口:“早知你今日會如此,當初便是綁著,我也不願再讓你離開了。”
震驚,一直以來,雖明白他喜歡我,卻從未如此直白的對我說這些,腦袋一片空白。
“跟我回去好嗎?”柏許的語氣變得懇求,專注的看著我:“不管你是國後,還是玉妃,跟我回去好嗎?繼續做我得阿木好嗎?”
呆愣著看他,心裏又急又慌,哭著說:“我現在心裏有人了。”
柏許的眼裏滿滿的痛,喃喃的說:“我後悔了。當初不該讓你離開的。”
看他這樣,顧不了腹中傳來的痛,隻是道:“對不起,對不起。”
柏許見我眼淚成河,直說對不起,苦苦的說:“阿木別哭,我不逼你了。”一邊用袖子擦拭我的淚。
帳外,易衿輕咳了聲,走進,看著我倆都紅著的眼,眼裏也是一痛。走到身邊,輕聲說:“丫頭,吃藥了。”
柏許起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終於淡淡的笑著:“我走了,乖乖吃藥。”想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隻是看著柏許離去的背影,如此孤寂。那個總是以陽光般微笑溫暖著我的少年,再也不見了。
捧著藥碗,看著易衿,許久,他幽幽的歎氣:“丫頭,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