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國後已無生命大礙,隻是龍種已保不住了。”軍醫顫微微的說著。
“已無生命大礙了……” 易衿全神看著床上的人兒喃喃的道。“什麼?你說什麼龍種?”,聞言猛然一驚。
“國後已有一月身孕,剛自馬上摔下,胎兒已不保。”軍醫擦著汗說。
心如刀絞,易衿的眼裏閃過一絲疼痛。心疼的摸著仍是昏迷的人兒,輕道:“我對不住你。”
沉睡了一個世紀般,全身酸痛,就像上次車禍般疼。吃力的撐開眼皮,亮光隨即入眼。第一眼便見易衿趴在床邊,意識閃過自己墜馬的一瞬,心裏一個激靈。還活著,再看看他,定是擔心的緊,守了許久累著了。正要抬手摸他的發時,卻發現稍一動腹部就扯著疼,“噝”的輕呼一聲。
易衿立馬醒來,望著我,極是歡喜:“丫頭,你終於醒了。”雙目充滿血絲,見了竟比自己身上的痛還更甚幾分。
“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我心疼的說著,他這般憔悴。說著,又想摸他,再次牽動從下腹傳來的傷口。職業本能的想著該不是肝脾破裂吧,不然怎生如此疼痛。正要掀被查看時,易衿一把抓住我的手:“別動,沒事。”
自己是醫生,怎會不知?定是傷了才會疼。轉而對他說,“餓了,你去拿點東西給我吃好不?”
“好。”說著,便要喚人去。
“你去好嗎?別守著我了,自己走動一下,別累著了。”見我如此說著,易衿叮囑了幾句後說馬上回來。
待他一出去,我便忍痛掀開被子,下身的衣裙隱隱還有鮮血的跡象,心裏一顫,急忙摸了自己的脈搏,霎時了然。自己竟是流產了,我的第一個寶寶,在我還不知道他的存在時便離開了。易衿定是知道了,剛才不讓我掀被,定是怕我知道了受不了。
帳簾掀開,易衿就見滿臉掛淚的我。急忙衝到身旁,再見那掀開的被褥,頓時明白,眼裏也跟著我紅紅的,微帶濕潤。“我對不住你。”他啞著嗓子說道。
不能起身,抓著他的手,放在唇邊咬著。不言一語,隻是一個勁的難過,眼淚任是怎麼控製也止不了。
許久許久,力氣也沒了,看著他手上紅紅的牙印,抽噎著說:“我好了,哭過我很快就會好了。”真正難過的時候隻有痛快的哭過,我才能從悲傷中走出來,而他,是我心愛的男子,一個和我一樣失去孩子的人。他要承擔的不僅是喪子,還有安慰我,他自己何嚐不是難過之極?
他俯身將頭靠在我的旁邊,疼惜的看著我:“丫頭,難過不要憋著。”
鼻子仍在吸著,言語仍帶哭腔:“再讓我好好哭一下就好了。”除了他,如今不想在任何人麵前顯露我的傷悲。
哭泣中,耳邊傳來易衿的聲音:“今生,我再也不會讓你受苦了。”
沉沉睡去,夜半仿若有人在說話。睜眼一看,朦朧中似乎見到那襲紫袍。怎麼會是他?他怎麼可能出現在敵方的軍營裏?咬唇再一看,果然是他,正和易衿說著什麼,神情焦急。
想到剛死在腹中的胎兒,一時怒湧心來,氣急。忍不住喉口一陣腥甜,哇的就咳出了一口鮮血。
交談的兩人被我一驚,同時衝過來。易衿急忙以掌護住我的背,隱隱有股氣流傳來,漸漸舒緩不適。宮九雙眼通紅的看著我,手已不知覺的伸了出來。我本能的往易衿懷裏縮著,一邊看著宮九道:“別過來。”
宮九原先見我病態,心急之情全然映於臉上,聽我如此說著手頓時懸在半空,神情極是痛苦。“不是我要人向你放箭的。”他的聲音沙啞。
心裏明白他不會傷我,但我卻間接付出了生命中極是慘重的代價。“你走,我不想看見你。”我恨恨的說道。
宮九的臉霎時蒼白無比,“你之前雖未言歡喜我,卻不至對我生厭。而今,你卻連見我都不願!”言語悲愴,倒讓我心裏覺得自己對不住他。他於我,始終不死心,如若不如此待他,這份情今生再難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