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將相,淫|風最盛,禁|書最嚴
才子佳人,情|欲最熾,讀書最豔
——笑笑生
嘭……嘭……嘭……
揚小樓與玫瑰的暗號。
揚小樓往窗下一望,蠟燭柔柔的光就照在了窗戶底下玫瑰柔柔的臉上。
“小姐,玫瑰買通了嘉姨娘的人,今兒您可以去嘉姨娘的傭人房裏洗澡啦!”
“傻丫頭,這麼晚了,趙五王六不會放我出去的。”揚小樓壓根沒指望能洗上熱水澡,髒死算了,她自己不嫌棄自己。
“小姐屋子後門有個狗洞……。”玫瑰懇切道。
“……”
“大丈夫不拘小節嘛。”
“信不信我削死你。”揚小樓扶額。
玫瑰替揚小樓將油膩的頭發一絲一絲理規整,一點一點用皂角細致地搓。揚小樓左手搭在木桶外,整個人懶洋洋地,水蒸氣在她臉上凝結出夜露,她白得懾人的皮膚這時候有種動人心魄的美。沈攬月不是什麼多漂亮的人,五官略顯深刻,眉毛英氣斜飛,整個眼睛大而濃鬱,睜著像頭狼。
“以前,我是指三年前,我也這麼給小姐洗頭發。如今再也不用懷念那時候的光景了。”玫瑰粗糙地手指摩挲著揚小樓的頭皮。
“那時候玫瑰也叫玫瑰嗎?”
“那時候,我叫翠黃……”玫瑰低下聲。
揚小樓頭枕在木桶旁發呆,坐見夜幕明河,她不知如何作答。她明白了,四翠並不是某幾個人的名字,而是清福居一等丫鬟的稱呼。以前玫瑰也在一等丫鬟的位置,不知發生何事,自己將她換了下來,改名叫做玫瑰。
以前的自己怎麼會換下玫瑰呢,中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揚小樓越來越懷疑,所有人口中瘋子般的自己,真的是自己嗎?
“玫瑰,把衣服旁的那本書給我。”揚小樓想理理思緒。
“小姐,邊洗澡邊看書對眼睛不好。”玫瑰吐槽。
“少廢話,你家小姐在尋找過去。”
“……”
揚小樓曾找遍了整個房間,發現以前的沈攬月是不喜愛看書的,唯一的這本——額……就是現在手上這本,還特|馬的是豔書。
這口味清奇得……
揚小樓拿著書,覺得它有千斤重。她感到背後玫瑰鄙視的小眼神,忍著神嘲諷,打開這本叫做《桃花和尚》的豔書。
這是她第十二遍看這個故事。
這本豔書許多字跡被暈開,倒不是以前的自己也像現在一般喜歡邊洗澡邊看書。這暈開的痕跡仿佛是有人邊讀邊掉眼淚似的。
而這個“有人”,唯一指向的就是以前的自己。
所以,我們偉大的揚小樓同誌!不,現在她還以為自己是沈攬月,決定細心研究這本宏偉著作,從裏麵去找到從前的自己。
或許以前的自己利用它來做暗號啊、藏寶啊、偷會情郎什麼的,揚小樓如是想。
這是本插畫圖鑒,左邊是字,右邊是圖畫。圖畫無非是男女苟|合之圖,這糾纏在一起的主角來來回回就兩人,女人瞧不清是什麼身份,男人倒是是有腦袋上有戒疤的和尚。不過叉叉的這地兒可多了,有文殊菩薩佛像前,有寺門前,有桃花樹下,有僧房裏,還有牢房、馬廄,我的媽呀,連大雄寶殿這樣的地方都能玷|汙。
她吞了吞口水,覺得這本書用來漲姿勢還不錯。這不經驗值一下就突破天際了,這各種姿勢一應俱全,而且大多女人占主動位。
而這個故事,揚小樓問過玫瑰,倒是確有其事。本朝東魏,之前尚有個西魏,兩朝本是一脈傳承。可惜中途叛將周炎奪|權,朝廷亂了十幾年,西魏皇室都快被他玩得全掛了。
《桃花和尚》就是發生在西魏末年的一件逸事,當時朝堂混亂,皇帝昏庸,不問蒼天問鬼神。那時佛教傳播盛極一時,光是在都城長安一處,就建有大小寺廟四十餘座。當時天下聖僧中名聲最盛者,法號道生。道生和尚居於長安普靈寺,建造譯經院,翻譯佛家典籍,鼎盛時期譯經院達三千人之多。翻譯佛經時,道生和尚講一句,其他人再紛紛討論,有時為了一個字,往往要討論幾個月。
道生眾弟子中有一人對佛經理解最通透,這少年和尚名叫阿含。阿含小小年紀天資出眾,深得道生喜愛,人人都道他是要繼承道生衣缽的。當年魏哀帝女兒眾多,整個帝國最出名的公主隻得兩位,一位是昭陵公主,她中衝耿介一心為國,最後東魏複國也功不可沒。可惜哀帝偏偏不喜愛她,他倒是愛極了跟他一般草包的南安公主。南安公主,史書上說她淫|亂放蕩、行事乖張,按揚小樓的話說,就是霸道魯莽、衝動還好色的熊孩子。熊孩子南安因擄了當時禮部侍郎的兒子當麵首,被皇帝罰(不,是輕輕虎摸)抄佛經二十卷。前往普靈寺禮佛的途中,熊孩子南安公主就和小和尚阿含相遇了,那阿含寶象端嚴、色若春花,熊孩子南安一下子就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