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馬背上，臉上的汗珠被冷風吹幹了又出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這麼想著，本就驚恐萬分的他，耳邊傳來一種嗡嗡的難以形容聲音，徹骨的寒意從他身後侵襲過來，他感覺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正伸向他。
那東西朝他自己追過來了！
“跑……！”
這是那一刻他心裏唯一的想法。
“啊！！”
他大叫一聲，死死抱住馬頸，手上的皮鞭如雨點一般落在馬身上。
……
※※※
“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除了一個僥幸逃出來的小兵，其他的人全死了！而且，那死相，嘖嘖嘖，那叫一個慘啊，據後來前去查探的兵士說的，那些個死了的騎兵，一個個內髒被掏空，精血被吸幹！”
眾人臉上那驚詫無比的神情，讓楊老頭精神上獲得了無比的滿足。
“那，那殺死那些哨兵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有人好奇的看著那老頭。
“不知道，誰都不知道！”
老頭搖了搖頭，堅定而自信的說道。
“不對，這是你楊老頭胡謅的吧，這麼大一件事，我們怎麼沒聽說？”
“嘿嘿，信不信由你！”
老頭擺出一副不信拉倒的摸樣，撇過頭，拈了一撮煙絲小心的放進煙鍋子裏。
“去去去，你不信我們信啊！楊老頭你別理他，快接著說啊，還有一件怪事呢？”
這些圍觀的聽客，對於老頭的話的真實性沒有半點興趣，隻是想聽些有趣的事情打發一下生意冷清時的無聊時光。
“別急、別急！等我抽一口……”
老頭不知道是故意在吊眾人的胃口，還是在醞釀情緒，隻見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嘴裏的煙管，然後故意用他那對深陷眼窩的招子，不緊不慢的掃視了眾人一圈，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神秘的說道：
“嘿嘿，要說這另一件事情就更邪乎了……不！不能說邪乎，隻能說是慘！要說這件事情你們多半也聽說過……”
說道這兒他停頓了一下，見眾人似乎變得有些不耐煩，於是也不再賣關子：
“那就是三年前，前護國將軍府、江南第一世家李家的滅門慘案！李家整整一千三百條活生生的性命，一夜之間被屠戮一空，聽說第二日早上被人發現之時，那人血居然從宅院之中漫了出來，慘哪！”
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老頭居然有些情動，目光之中淚花隱現。
“你說錯了。”
就在老頭正沉浸在他傷感的情緒之中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老頭抬頭一看，發現對自己說話的是一個夥計打扮的少年，少年麵目清秀，一雙眼睛異常的清冽，美中不足的是在他的額頭有一道長長的疤，瞬間把他那張近乎完美的臉破壞殆盡。
“是一千三百零一口。”
還沒等老頭說話，少年又補充道。
“李濁！李濁！你個小兔崽子戳在那兒幹啥，還不快走，王府等著用藥呢！”
就在這時，不遠處人群一個中年男人，突然朝少年大吼大叫道。
少年聞言轉身飛速跑了過去，手上的藥包邊跑邊搖晃著。
隻剩下那剛剛還唾沫橫飛的老頭呆呆的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