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齊氏有孕(1 / 2)

二人正說著話,見采蓉捧著齊氏換下的衣褲從裏間兒出來,眉頭還微微蹙著,似乎有什麼難事兒似的。

“怎麼皺個眉頭?”鍾慶春坐直了身子問道,“可是娘身子不舒服?”

“太太的月事向來極準,最多不過差一兩日,按說七八日前就該來才對,奴婢開始想著是因為傷心過度影響了也未可知,可到如今還是沒來,倒是讓人覺得不安呢!”采蓉到火盆旁邊回道。

“那前日王太醫來給診脈的時候,你可說了這事?”鍾慶春問道。

采蓉搖頭道:“奴婢本來要說的,可太太不讓,說再等幾日看看。”

鍾慶春這廂卻是起了疑心問:“太太上次月事是什麼時候去的?”

采蓉在心裏掐算了一下日子道:“是臘月二十六來的,大年初二幹淨的,如此算來本該上月二十六前後來的,今個兒都二月初四了,可不是足遲八日了。”

“爹年前是不是跟娘同房過了?”鍾慶春顧不得避諱就徑直問道。

青芙聽得臉上驟然一紅,磕磕巴巴地說:“姑、姑娘,哪裏有誰家大姑娘問、問這種事的!”

采蓉畢竟要大上幾歲,聽了這話先是羞臊,卻突然醒過味兒來,一跺腳道:“同房過,是同房過的……”隨後滿臉難以置信地說,“可、可都這麼多年了,就能有這麼巧的事兒不成?再說那王太醫初二剛來給診脈,也沒說什麼……”她話沒說完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

鍾慶春見她似乎是想到了,那王太醫可是劉氏請來的人,臉色也越發凝重起來,斟酌片刻道:“青芙上外頭去尋奶哥哥,說我身子不適,要請個大夫來看看,采蓉跟我進去。”

齊氏在內間已經睡得迷迷糊糊,聽見響動抬眼看來,見是女兒進屋,招手道:“慶兒也來睡吧,你這幾日都累壞了,臉盤兒都瘦了一圈兒呢。”

鍾慶春上前握住齊氏的手問:“娘,你這幾日覺得身上怎麼樣?”

“我這都是老毛病了,你不用擔心。”齊氏以為女兒是擔心自己,忙撐出點兒笑意來遮掩道。

“娘平素最是覺輕,每日裏能睡兩個時辰都是好的,今年怎麼這般貪睡?”鍾慶春說著伸手去摸齊氏的額頭,覺得稍稍有些發熱,卻又不到發燒的程度,這會兒真恨不得自己是學中醫的會診脈,就也不用這般猜來想去。

“我覺得倒是那個王太醫開得方子吃著不錯,這幾日都睡得挺好,有時候你進來得晚我竟是都不知。”齊氏自己摸了摸臉頰,似乎很是為最近睡眠不錯欣慰。

采蓉在後麵輕扯鍾慶春一下,提醒她正事要緊。

鍾慶春忙道:“娘,我覺得那王太醫有些問題,打發青芙去再請個大夫來瞧瞧,但又怕下頭的人嚼舌說閑話,就假借說是我自個兒不適,等下有人進來,您可得替我圓著點兒。”說罷就聽著外頭腳步聲響,趕緊翻身上床躺好,做出付難受得不行的模樣。

采蓉也忙放下半邊帳子,在一旁假意大聲地問道:“姑娘,您到底哪裏不舒服,可急死奴婢了。”

馮榮家的在外麵胡亂扣了兩下門,不等裏頭發話就開門進來,腳下生風似的走到床前,急急地問道:“大姑娘身子不適?這可是怎麼說得,晚上用飯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鍾慶春蜷縮著身子,雙手捂著肚子,身子微微顫抖著,似乎疼得說不出話。

采蓉側身擠開了馮榮家的,扯著帕子幫鍾慶春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水,“就是吃過晚飯,便說肚子有些不太舒服,本以為不當事的,誰知道夜裏越疼越厲害起來,明日就要出殯了,太太說這樣可不行,得趕緊找個大夫來看看,別在這個當口兒在出了什麼事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馮榮家的見鍾慶春的模樣,心裏也是焦急萬分,這差事雖說能撈些油水,但畢竟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好不容易支應了這麼多日,眼看著就要出殯了,若是慶春真出了點兒什麼事,那即便夫人不怪罪,家裏也少不得那起眼紅的人挑唆,到時候有什麼屎盆子還不都得往她頭上扣。

不多時外麵就傳話進來,說是請到了大夫,采蓉放下床幔,又取了帕子搭在鍾慶春腕上,馮榮家的隻好過去開門迎大夫進屋。

鍾慶春趁機囑咐了齊氏幾句話,然後由著那大夫給自己診脈,就說腹痛也不提其他。

大夫雖然沒診出什麼毛病,但既病人說腹痛,就也順著說些吃東西多注意之類的話,開了個方子。

鍾慶春在床裏推了齊氏一把,齊氏無奈,便照著女兒的交代佯裝幹嘔了幾聲。

“娘,你沒事吧?”鍾慶春聲音驚慌地問,“該不會也同我一樣吃壞了什麼東西?青芙,大夫走了沒,快請回來給太太看看。”

采蓉趕緊伺候著又給齊氏腕上蓋了帕子,那大夫摸脈片刻,臉上忽現喜色道:“恭喜這位夫人,您並非吃壞了東西,而是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