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經過短暫的考慮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三築或許真的受了傷,但傷勢絕不會重,三築借這個機會退居堺町療養,其實是在等著那些不甘寂寞的人跳出來,畠山高政是第一個,或許我幕府就是第二個。”
足利義藤抬起頭,聲音沙啞的問道:“他想要做什麼?把我們一舉全殲了嗎?”
吉良義時冷靜的分析道:“無論幕府出兵彙合畠山軍勢,還是直接攻打芥川山城都不會得逞,攻打鬆永久秀做城代,另有其弟鬆永長賴帶著五千軍勢把守的芥川山城,也不會有好結果,假如幕府軍不主動與畠山家合流,那麼雙方的問題都不大,一旦決定與畠山家合流,三好長慶絕對會傾盡全力打一場殲滅戰,力求一舉消滅反三好的有生力量,到那時可就真是完了!”
“所以義時想要讓細川晴元來做,讓他再敗一次,然後再找一個中間人中介雙方和睦?”足利義藤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可是三好長慶曾經說過不會和睦!不要忘了義時可是殺了他的弟弟。”
“世間萬物都在變化,沒有萬世不移之物,三築也一樣。”吉良義時笑了笑,說道:“他可沒有向神佛發誓一定要報仇雪恨,這就足以說明他的態度還是可以轉變的,隻要付出足夠的籌碼,再請出有分量使者中介,達成和睦並不很難。”
“然後要怎麼引出六角家?”
吉良義時笑著說道:“三好長慶很恨細川晴元,因為細川晴元害死了他的父親,阿波細川家的家宰三好元長,從三好長慶先後報複木沢長政、三好宗三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很記仇的人,既然被讓抓住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細川晴元,雖然不會就此殺了他,但是幽閉起來應該不困難,而且以三好長慶的秉性絕對不會放任他的妻子在外,他們一家三口都會被關起來,這不是恰好戳中六角義賢的要害了嗎?”
“然後六角義賢必然憤怒,然後找到餘加強盟約,並約定共同出兵,也就是說把搖擺不定的六角家爭取到餘的陣營之中。”足利義藤也十分聰明,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隻需要理順自己的思路,就很順利的推導出下麵的結果,接著他狐疑道:“這真是一個很可怕的計略都是義時一個人想出來的?”
“不,這個主意大多出自臣下的師匠山本時幸。”吉良義時自然不會這麼妖孽,這都是山本勘助殫精竭慮推導出的策略,當然也少不了他天馬行空似的胡思亂想所影響,隻不過他不會當麵承認罷了。
“餘也認為義時不會想出這麼可怕的計略,實在太可怕了,讓餘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足利義藤長出一口氣,接著又半開玩笑道:“就是修築阪本城的那位建築大師吧?沒看出來義時那位築城大師的師範,竟然還會這麼厲害的謀略,不如渡讓給餘做直臣吧?”
“這個……”吉良義時一臉為難的看著他,心裏腹誹道:“擦,這就要搶我盤子啊,早知道我什麼也不說得了。”
“哈哈哈……餘隻是開了個玩笑,別擺著那麼難看的臉,難得能看到一次讓義時為難的事情,嘖嘖!真的太難看了。”足利義藤揮著折扇大笑起來,似乎對自己扳回一局很滿意,他又傾過身子低聲問道:“此事隻有餘、義時、還有山本三人知曉?”
“是的!隻有三人知曉。”吉良義時低頭回答道。
“很好!那就交給義時了!記住,事畢前,餘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足利義藤起身離開了評定間。
“是!”吉良義時看著遠去的背影,露出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