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位置很好把,”沈默不知道何時跑過來的,他坐在躺椅上樂嗬嗬的問他。

位置確實是好,能夠看到梧桐鎮全城的景色,一切仿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有風冷的從遠處吹過來,悉悉索索的像是冰貼在臉上,一絲絲冰涼。蕭然想了想還是攏了攏窗戶,擋住直麵來的冷風,天氣似乎越來越冷了。他剛回頭,沈默伸著腿搖的特別起勁,躺椅整個都是古藤木的,上了不少年頭了吧,聲音聽起來“吱吱”像是老人疲憊的喘息。他剛想說點什麼,卻被書架邊的一長幅畫吸引住了,那幅畫用木框裝裱著,畫的是魚家山水,一位老翁撐著一葉小船從山溪裏順流而下,畫的右腳寫著一行頗具古風的小篆,字體淩亂有序不好辨認,但蕭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沈如風,於1999年四月貳拾日。也許是他也學畫的緣故,覺得這幅畫畫的甚好,傳統的中國畫,線條粗狂卻不呆板,瘦弱粗細的筆法運用的特別到位,隻是好像好久沒有擦過了,上麵能看得見有細微的灰塵。蕭然剛想擋擋,手卻被沈默給拉了下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你不想好了啊,這幅畫任何人都不能碰的,要不然姐姐一定把你罵死,”沈默急切道。

沈默的樣子認真嚴肅看上去不像胡說,他說“這幅畫上有好多灰塵的啊,我想擦擦,這麼好的一幅畫。”

沈默拉著他離開這幅畫,把他拖到桌子邊,細聲的說“這幅畫是爸爸畫的,姐姐一直不喜歡爸爸,所以這幅畫姐姐不讓任何人碰,誰都不行。”沈默說完還點了下頭像是在告誡他一樣。蕭然還想在問,但細想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打聽那麼仔細幹嘛,就作罷了。兩人隨便找了個話題聊著,還沒聊完,沈瑤就出來了。

沈瑤解下圍兜,抖了抖,收好放在椅背上,她笑了笑,也許是剛從廚房裏出來,沈瑤臉紅撲撲的,像是紅雲。她走過來倒水喝,輕揚起杯子,動作輕柔緩慢。她說“等會哦,馬上好了。”這句話倒說的蕭然不好意思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局促不安。沈瑤像是看出來了,她緊接著說“沒事,隻燒了幾個菜,隨便吃吃。”她緊握著杯子,杯壁倒映著她的臉,過了一會她才放下來,廚房裏飄來一陣陣香味,沈默按耐不住了,他連忙問道“姐,你在煮什麼啊,這麼香。”

“就你饞。”沈瑤斜他一眼,她燒了一道媽媽以前常做,但自從媽媽去世以後她很少做過的菜,“青龍過海”。這道菜是媽媽以前常做的,聽說是滿漢全席裏的一道著名的菜肴,他和小默小時候吃過很多回,那個味道讓他們至今都難忘。好在她學會了,這道菜是媽媽最拿手的,要是失傳了豈不可惜。這道菜要慢慢的燉,決不能急,她學的時候整整花了大半月才算學好,要一直用小火熬,燉到骨肉分離才算好。媽媽說做菜如做人,隻有慢工出細活,隻有花了精力才能燉出好的菜肴,隻有努力花了功夫才能經營好自己的人生。

沈瑤叮囑沈默把桌子整理好,準備好吃飯,沈默立刻得令一樣跳起來,甩著抹布蹦啊蹦的往廚房裏單腳跳,那個樣子惹得蕭然又忍不住想笑,沈默真會搞怪。他也拿著抹布跟著走,小小的廚房,靠近了那股香味就更重了,像是要鑽進了鼻孔。沈瑤堵著不讓沈默進,她捧著碟子遞給沈默,沈默端著就走,口裏還嚷著“上菜了哦,”沈瑤聽到忍不住啐他“沈小默,您能不發神經嗎啊。”沈默聽到笑的更加大聲,不過真的停了嘴。一會菜就擺上了桌,七八個菜,還散著熱氣。蔬菜香味混著熱氣覺得特別暖和。沈默端著兩碗飯,先遞給蕭然自己才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