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畫畫,,,,”沈瑤轉過身問蕭然,蕭然也不好意思,他撓撓頭發,點了下頭。畫畫是他的業餘愛好,他一直渴望自由的生活,自由來去。其實也很可笑,他喜歡畫畫,但是卻對油彩過敏,那種味道聞得久了他就會頭暈。所以每次他都放幾個檸檬在桌子上,檸檬的清香中和油彩的味道會讓他好受一些。

“喝點什麼,,,,,”蕭然拉過折疊椅讓沈瑤坐下,轉身去拿可樂,“喝嗎?”他遞過去一罐可樂。清涼輕盈的罐子,甜甜的氣泡。沈瑤擺擺手,她從來都不喝這些飲料。

“我來隻是想問些問題,”沈瑤直視著他,那種眼神像是要從他的眼底摳出什麼,蕭然也不閃躲,他放好可樂靜靜的也看著沈瑤。

“謝謝你送小默回來,忘了說了,我是沈默的姐姐沈瑤,”沈瑤想了想,來到現在才想起來竟然忘記了做自我介。。

“我知道啊,知道,你是想問他為什暈倒。”蕭然擺擺手,“我也不知道,我是在路上看到他,才背他回來的。”燈光仿佛注入了活力蕭然漆黑如墨的眼孔亮堂堂的,看不出任何情緒浮動,他的眼睛沒有閃躲,沈瑤突然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如果和這個男孩子有關係,那麼還送他回來做什麼。

她起身準備回去,窗戶外麵還在下雨,細細的雨絲點在玻璃上,一道道細小的水痕,凝成一滴滴雨珠墜下,像是哭了。蕭然也客氣的送沈瑤出去,沈瑤禮貌的跟他說再見,心裏總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男孩子脖子上有道傷痕,但看上去不像壞人。小默的事情也許真的和他沒關係,她也許是真的應該感謝他。蕭然叫住她,他斜靠在門邊,斜斜的劉海濕漉漉的貼在額頭邊,他吞吞吐吐,像是醞釀了好久,才問“那個,沈默好點沒有。”沈瑤突然笑了一下,朦朧的樓道燈光,看不清楚,沈瑤的笑容很生動。她笑了笑答應道,“沒事了,放心。”

蕭然點點頭。

沈瑤沒多想,她想著回去給沈默做飯了,她想煮一碗粥,香甜可口清淡,適合等會醒過來的沈默。打開門屋子裏很安靜,熟悉的東西讓沈瑤覺得安心。沈默還沒起來屋子裏安安靜靜的,隻有客廳的冰箱嗡嗡的響著。她進了廚房,推開廚房的小窗戶,外麵的冷風立刻灌了進來,沈瑤有些累了,清冷的風讓她覺得清醒了不少,她嫻熟的從冰箱裏拿出菜,小蔥,打開廚房的水龍頭認真的洗著,冰涼的水在廚房裏嘩嘩的小聲流動。隨後響起了咚咚的切菜聲,小小的廚房裏靜謐極了,櫥櫃下的橘黃色小燈散著柔和色的燈光,這個燈是她特意裝上去的,那個時候媽媽爸爸剛剛去世,小默還小,她讓工人裝了這個小燈,始終亮著,她每次晚上深夜醒來,柔和的燈光總是能撫平她內心的不安。

她打開火,溫熱的火苗呼呼的跳動,不一會廚房裏就散著股清新的蔬菜味道。她扭小火,讓粥慢慢的溫著,潔白的米粒在鍋子裏撲撲的跳動。她切好蔥放在一邊,在圍裙上擦擦手,卸下圍裙。捧起盛滿碎黃瓜的小碗去了客廳,她坐了下來,拿過醋就澆了下去,酸酸的醋味立刻撲鼻而來,胃裏一陣翻動。這個方法是媽媽教給她的,那年她發燒,媽媽也是做這道醋醃黃瓜,酸酸脆脆,特別開胃。燈光下拌著醋的黃瓜閃著光,還沒拌好就覺得可口了。拌好後她放在一旁,靜靜坐在椅子上聽著廚房裏粥在鍋子裏翻滾的聲音,燈光灑滿了她全身。冰箱上那幅貼畫還在,在齜牙大笑,兩個人摟在一起特別親昵。沈瑤還記得小時候,沈默總喜歡趴在她的背上,那年她也不是很大,她背著沈默在家門口到處跑,背不動了兩人都統統的摔在地上,小小的石頭總喜歡咯他們,他們爬起來笑笑又跑,又摔,樂此不疲的玩著。她第一次見到沈默的時候,沈默還是個嬰兒,她躲在媽媽背後好奇的看著這個小嬰兒,白白的皮膚,小小的紅嘴唇,像是媽媽跟她說過的童話故事裏的小王子。他衝著她笑,小沈瑤也笑了,她從來沒看過這麼好看的小孩子,後來她漸漸長大了一些,她總是跟媽媽搶著抱沈默,盡管沈默有時候真的扯的她頭發很疼,但她總是喜歡抱他,還用奶瓶喂他奶喝,沈默小小的嘴巴緊緊吸著奶嘴,咕嚕嚕的,嘴唇呶呶的很可愛。沈默小時候很安靜,他很少哭,喝完奶抖抖就睡著了,她經常抱著他坐在靠近窗台的小沙發上,陽光從窗口照進來,薄紗的窗簾飛舞著,她哼著歌,小沈默窩在他的懷裏,睜著眼睛看著他,打量著他。沈瑤做著各種鬼臉,逗得他笑嘻嘻的,小沈默還沒長牙,一張口,突突的牙床也弄得沈瑤笑嗬嗬的,笑著笑著就睡著了。那年爸爸媽媽還沒有去世,他們還生活在幸福和快樂的家庭氛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