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起來吃飯。”
“你跟甜甜去動物園看梅花鹿,怎麼就你一個人醉醺醺的回來了?”
“甜甜馬上就要讀小學二年級,學費沒湊齊,買文具書包的錢都讓你拿去賭了,咱們倆都是文盲,絕對不能讓甜甜輟學。”
徐東的妻子趙雨桐鼻子一酸,淚眼婆娑,徐東生理有問題,支棱不起來,結婚三年沒跟她同過房,婚後的徐東酗酒、爛賭,跟一群不務正業的小混混胡吃海喝,每次在外麵輸了錢,回到家不分青紅皂白,對著趙雨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趙雨桐領養了一個小女孩,取名甜甜,希望能收住徐東的心,生活甜甜美美,可殘酷的現實讓趙雨桐幾近崩潰,徐東變本加厲,母女兩人一個也不放過,甜甜瘦小柔弱的身軀經常也是遍體鱗傷。
多少個漆黑無助的夜晚,趙雨桐眼神驚恐,懷裏護著甜甜,後背被徐東手中的皮帶,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我沒死。
這是哪?
徐東費力的睜開眼,記憶停留在他駕駛著勞斯萊斯幻影,在盤山路上飛馳,忽然間,轎車左前輪爆胎,衝碎護欄,跌下萬丈深淵……
前世的徐東是金融大亨,億萬富翁,萬億上市集團的創始人。
“是你救了我?”徐東發現沾滿泥土的黃膠鞋上露著幾根腳指頭,黑色的燙榮褲子打著綠色、紅色的大補丁,上身白條背心泛著屎粑粑的黃色,還有幾個破損的窟窿。
“先吃飯吧。”趙雨桐沒敢搭話,醉酒的徐東要是說不對話,上來就是一頓打。
動作嫻熟的趙雨桐,端上來一盤發黴的玉米窩窩頭,塑料盆裏,勉強盛出兩碗灰黑色的麥麩子稀湯,麥麩子吃多了不消化,拉不出屎來,甜甜有一次憋得嗷嗷大哭,還是趙雨桐用手摳出來的。
“謝謝。”徐東下床,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忍不住驚愕。
趙雨桐看起來差不多有一米七的身高,標準的鵝蛋臉,大眼睛高鼻梁,膚色雪白,右眼還能看到淤青的輪廓,脖子上紅腫血青,還有齒痕,漏出來的手臂紅腫不堪,挺拔的酥胸,把的確良小花襯褂填的滿滿當當,兩條筆直的大長腿上,還有不少新舊傷疤。
徐東腦子嗡嗡響,無盡的記憶洪流融合到一起,我真的沒死,我重生到1988年同名同姓,二十三歲的徐東身上。
趙雨桐站在破舊的小木餐桌旁,盡管她已經一天沒吃飯,卻根本不敢動筷子,每一次她和甜甜,都要吃徐東吃剩下的飯,“甜甜呢?你是不是把她賣了?”
徐東最近一段時間,每天嘴裏念叨著要把甜甜賣了,反正甜甜是領養的野種,也不是徐東親生的。
“我……”徐東說不出話來,就在兩個小時前,徐東根本沒有帶著甜甜去動物園,而是把甜甜領到了黃五郎的狗肉店,徐東輸得一敗塗地,最後想翻盤把甜甜當賭注,又被抽老千的狗販子黃五郎贏了。
“徐東,你……你真是禽獸不如,虎毒還不食子呢?你把甜甜還給我!”趙雨桐崩潰了,蹲在地上,對著徐東咆哮,甜甜是她的心靈依托,沒有了甜甜,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在這個世上多久。
趙雨桐這樣賢良淑德的女人,兩世為人的徐東都沒見過,現在因為甜甜,卻像是一個瘋婆子。
徐東感同身受,感慨趙雨桐的不離不棄,對自己和這個家的艱辛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