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觸及到代善溫潤的雙眸時,所有的委屈和無助頓時湧上心頭。葉歆不可抑製的趴在代善懷裏,毫不顧忌形象的大哭起來。
她哭的聲嘶力竭,那聽的人自是肝腸寸斷。代善將葉歆緊緊攬入懷中,不停的用手去撫摸她散亂的秀發。“別怕,別怕,我在這兒,再沒人能傷的了你。”
窩在代善懷中,葉歆依然停止不了顫抖。被代善趕走的恐懼和絕望依然縈繞在心頭,不肯放過她。
代善的心隨著葉歆顫抖的頻率不停緊縮,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緊緊的抓著他的心髒,讓他痛到不能呼吸。將仇恨的目光投向,跌坐在床腳麵露懼色的孟格布祿身上,“身為部族首領,竟能行如此無恥之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過一個人,代善對於孟格布祿所有的厭惡和憎恨統統寫在了臉上。
孟格布祿抬頭,盯著代善,大腦瞬間短路。他不明白,這個時候代善怎麼會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哈達,他更不明白,為什麼他能躲過層層護衛直接潛入府邸。如今他守著的再也不是固若金湯的哈達,而是可以任人宰割的魚肉。想要從建州與葉赫之間夾縫求生,如今算是不可能了。孟格布祿看了一眼躲在代善懷中的葉歆,她半露的香肩還是給了他無盡的誘惑和想象。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翻身而起,盯著代善,冷聲道,“這是我哈達,我要做什麼自然隻有我說的算,輪不到外人幹預。”
代善眸色一沉,孟格布祿的表現雖讓他極為吃驚,可麵上卻依然淡淡的。“我不管你,自然有人來管你。”聲音柔和中透著冷漠,代善收回投在孟格布祿身上的視線,他那醜惡的嘴臉若再多看一眼,保不齊自己會揮刀割斷他的喉嚨。
代善低頭愛憐的看著懷中依然驚魂未定的葉歆,用帷幔將她的身子裹嚴,“東哥兒,我這就帶你走。別怕,一切都過去了。”
孟格布祿一步上前,橫臂攔住抱著葉歆欲出門的代善。“慢!二阿哥若走,我不攔著,可布喜婭瑪拉格格是我哈達之人,必須留下。”
他真是昏了頭麼?代善鄙夷的掃了孟格布祿一眼,“你們既然未成婚,她便依然是葉赫的格格。”
“她既然是葉赫的格格,你建州有什麼理由將她帶走?”孟格布祿一臉橫肉,此刻神態猙獰更顯得他猥瑣無恥。
代善側身,奪過他試圖來拉葉歆的手。“我不是代表建州來了,我隻是……”代善頓了頓,似乎尋找不到恰當的詞語來給自己一個定位。他和葉歆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曾經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戀人,而今呢?他到底該用怎樣的詞語才能恰如其分的形容他們的關係。
葉歆抬起頭,看著遲疑而迷茫的代善,用手輕輕拉了拉他胸前的衣襟,代善低頭,隻見葉歆的嘴唇一張一合,給了他無聲的提醒。他抿唇而笑,移開目光,直視孟格布祿,“我隻是布喜婭瑪拉格格的朋友,要解救她於危難之中。”
“朋友?”這可真是個新鮮詞兒,孟格布祿聽不下去,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將葉歆據為己有。既然代善孤身前來,他便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惡狠狠的擊掌,朗聲道,“來人,將刺客拿下。”
瞬間,便有幾十個侍衛蜂擁而至,將代善和葉歆團團圍住。孟格布祿盯著泰然自若的代善,眼中有掩藏不住的得意。“識相點就把格格留下,我會放你一條生路,當賣個你阿瑪一個人情。要不然,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代善看著孟格布祿,無奈的搖頭。“你還是仔細看看,應該識相的人是誰吧。”
代善太過於從容的應對,讓孟格布祿不得不側頭看向自己的親兵。當目光掃過每一個侍衛陌生的容顏時,他臉上的得意變成了恐懼。“你……你……”連連向後倒退兩步,扶住床框才堪堪站穩。孟格布祿揉著自己發軟的雙腿,不可置信的看著代善。“你是什麼時候壞掉我的人?”
“方才。”代善從容的回答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手指輕輕一勾,那些原本圍著自己的侍衛,便迅速將孟格布祿擒獲。“我隻想帶走東哥兒,不會為難你的。”代善轉身,最後瞧了一眼依然做垂死掙紮的孟格布祿。
真的有男人會為了得到東哥兒而孤注一擲,這是何等的瘋狂。當代善抱著葉歆走出房間時,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漸漸失去掙紮力氣的孟格布祿。抱著葉歆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氣,輕輕歎氣,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孤注一擲?明明知道無論如何,都不會牽起葉歆的手,可當聽到她身陷危難時,還是義無反顧,奮不顧身的跑來救她。明明說好默默守護,可最後還是放不下執念要出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