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眨著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突然覺得眼前這人,果然已經是九五之尊了,無論是眼界還是魄力,的確與小時候那個為他挨下太傅戒尺的小皇帝不一樣了。
似乎沒注意到身邊佳人的視線,南宮羌兀自繼續道:“朝中有曹淨,便沒有我南宮羌,剔透,這個道理你是知道,從你我肌膚之親那日開始,你就已經站在我這邊了,對吧?”他突然轉頭,眸中帶著些複雜的看著她。
剔透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對,我站在你這邊。”
他微微一笑,臉上全是滿足,可話鋒一轉,他又問:“既然你我互相信任,那告訴我,今晚,你到底想做什麼?”
剔透訝異的看著他平靜的麵孔,愣了好半晌,才苦笑一記,道:“果然瞞不過你,是,我是借題發揮,我想知道我父親與香妃的關係。”
“他們?”南宮羌雙眸一眯:“你覺得他們……”他目光便的古怪起來。
剔透白他一眼,哼哼著道:“你腦子裏在想些什麼呢,不是那種關係,我是想知道,既然父親如此信任香妃,不惜讓她進宮替代我,那香妃必定是父親的左膀右臂,想來她知道的關於父親的事應該不少,我隻是想知道一些事,試試能不能通過你與香妃的關係,調查出來。”
“你想利用我?”他欣長的手指猛的捏起她胖胖的圓臉,以作懲罰:“哼,曹剔透,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朕的主意都敢打了。”
剔透苦著臉想擺著這雙粗暴的大手,可怎麼掙紮也沒有,最後她唯有使出最後的招數,擠眼淚,裝可憐。
果然,此法一處,所向無敵。
臉上的疼痛感幾乎下一秒便消失了,南宮羌看著她被捏的紅撲撲的臉蛋,心情甚好的湊上去輕咬了兩口,口感不錯,再咬兩下。
“南宮羌,你就不能少發會兒情。”剔透哭笑不得。
注意到眼前人那委屈的視線,南宮羌強力克製心頭奔騰的駿馬,停下了口,手卻不安分的上下遊移起來。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行走的動物,小肇說得果然沒錯。
南宮羌捏捏她的小臉,笑著問:“你想知道什麼,為何不直接求朕,你若想知道的,朕還能不幫你?”
剔透皺了皺鼻,一臉鄙視:“這事兒,不到萬不得已,我還不想外人知道。”
“外人?”敏感的兩個字,徹底激怒了已經半人半獸的一國之君。
剔透心頭猛驚,急忙改口:“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這到底是曹家的事,我還不想公開。”
南宮羌皺著眉,有些不耐了:“到底什麼事?”
剔透扁扁嘴,心裏掙紮了一會兒,還是將事情說了,雖然很想隱瞞些小細節,但一對上南宮羌那全然包容的眼眸,她又沒抗住,犧牲在美色之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全部和盤托出了。
末了,南宮羌抿緊唇,沉吟了很久,才抬眸看她一眼,淡淡的道:“夜深露重,春宵一刻,不適宜談這麼嚴肅的事,我們還是先做些有益身心的熱血運動比較好。”話落,半人半獸徹底進化成全獸,凶狠的吃下了白白嫩嫩,柔柔滑滑的小湯圓。
第二天大牛走了,而大牛的離開,茺王的離京,則似乎成為了接下來一切事因的導火線,首先第一件,就是太後的重病。
太後突然大病,這個一向身體健康,連打三天三夜麻將也不喊一句累的太後娘娘,終於還是倒下了,而她這一倒,就是整整一個月。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太後一倒下,朝堂上也出了亂子,朝中百名官員,一夜之間都收到了關於江南鹽運如何腐敗,江南官員如何貪贓枉法的諸如“罪證”。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麼多官員收到信件,且還是大大方方寄到人家府上的,這人多口雜,不過多久,此事便街知巷聞,現在連皇城外小村莊的童兒都知道了,在很遠,很遠的一個叫做江南的地方,那裏景色優美,紙醉金迷,堪稱人間天堂,可那樣美麗富庶的地方,卻充斥了一群邪惡黑暗的妖魔,那裏明明土地肥沃,卻天天都有人餓死,那裏明明井井有條,卻天天有人被打,在那裏,悲劇天天都在上演,在那裏,窮就是罪,骨氣就是錯,唯一的王法,就是那些財大氣粗,日日酒肉臭腸的貪官汙吏們。山高皇帝遠,他們掌握生殺大權,拿著朝廷俸祿,吃著百姓血肉,卻理所當然,卻得寸進尺,他們就是——官。
那裏因為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死去的人,最後得到的教訓就歸於一句話——民不與官鬥。
“江南貪汙案”五個字,一夕之間,成為京城人士口中的常用詞彙,人人見麵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咱們京城這麼多官,你說咱們什麼時候會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