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遠遠的看到她心裏便一陣不舒服,不過看她竟然哪兒不去,偏偏選了最遠,最偏僻的青腰亭,臉上就露出不屑的神色,但腳步卻是走了過去。
茉莉薔薇見這位她來了,都是如臨大敵。
“喲,皇後娘娘可真是清閑,這青腰亭清雅舒靜,倒的確是個好去處,不過就是小了點。”甜膩的聲音說出來的卻是挑釁之言。
剔透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笑了起來:“容我一個人也是行的,所以也不小。”
這話不是明擺著下逐客令嗎?
香妃麵上有些鐵青,不著痕跡的哼了一聲,又道:“娘娘所言極是,這亭子能容下娘娘,的確……也不小了。嗬嗬。”最後兩句笑聲,卻是諷刺極了。
薔薇怒火中燒,要不是茉莉拉著,隻怕人就要衝上去了。
香妃後頭的宮女們均是緘默不語,心裏卻隱隱有些擔憂,到底香妃娘娘進宮日子還短,這皇宮裏皇後呆的日子可是夠久的,這麼貿然的就上門去挑釁人家,香妃娘娘您真的確定會成功嗎?有句話叫不什麼,對了,強龍不壓地頭蛇……
剔透見她笑得那麼開心,也就由著她笑,反正她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既然長成這樣了,還有什麼不能被人說的?
香妃兀自笑著,笑了一陣子見對方沒反應,不覺赦顏,她笑得跟白癡似的,人家壓根沒你是回事,這種感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太讓人憋屈了。
虛咳一聲,香妃收住笑,這才撐著臉蠻橫的道:“娘娘若是不想見臣妾,臣妾走就是了,您沒必要擺臉子給臣妾看。”
喲,還惡人先告狀。
薔薇又想衝動了,這次茉莉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拉住的。
剔透放下手中茶杯,無辜的回望她一眼,淡笑道:“你的腦子是不是跟我長的不一樣?我不說話就是擺臉子給你看了,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會說話,那他們也在擺臉子給你看嗎?我是該說你自作多情呢?還是自討沒趣呢?”
“噗嗤……”有人憋不住,噗笑出聲,而這人,還好死不死是香妃後頭帶著的人,是啊,人多嘴雜,誰讓你帶這麼多人,總有一兩個憋不住的,你看看人家薔薇和茉莉,就兩人,互掐著,也就憋住了。
香妃回頭惡狠狠的瞪了那宮人一眼,那宮人立刻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求饒:“香妃娘娘饒命,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香妃正想發難,剔透卻笑著站起身來,走到那宮女身邊,一把拉起她,拍拍她的肩膀,笑得仍舊一片純真:“你怎麼會該死呢?笑怎麼會該死,若是笑的人都該死,那天底下還有活人嗎?就是你家主子,剛才不也樂嗬嗬的笑了大半晌嗎?要是你該死,她是不是也該死了?”
此番話一出,全場皆靜,誰也沒料到,往日不聲不響的皇後娘娘竟然有這副伶牙俐齒,不禁一個髒字不出的將香妃弄得灰頭土臉,還一點腥臭不忘自己身上帶,看來過去她們是看走眼了,誰說皇後娘娘是任人捏圓揉扁的小笨蛋?誰說皇後娘娘心寬體胖連人家諷刺她都聽不出來?人家那明明是寬宏大量,不與小人計較,裝作聽不懂繞人家一條生路,看吧看吧,這下她不想給香妃生路了,看看香妃那臉,黑成什麼樣了?都快成煤球了。
“好熱鬧。”噤若寒蟬的空間,突然闖進來一道嬌滴滴,柔媚媚的聲音。
眾人不禁轉頭,就見雲霞姑娘帶著個隨身小宮女,正娉娉婷婷的朝這邊來,不愧是寵彎樓出來的,容貌姿態都屬上乘,與香妃那孱弱到極致的美,的確大相徑庭。
這是香妃第一次見雲霞,因為知道這雲霞姑娘打從進宮後便一日也沒得過盛寵,她也從未將她當做對手過,因此連去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可如見見了她,她卻不禁納悶,這雲霞摸樣與她不相上下,雖說風格有些不同,但總得來說卻也都是嬌贏美人兒,那皇上為何從不寵幸她?是皇上在宮外時便對她膩了?還是……皇上壓根不喜歡這種類型的?
心頭一驚,原本自信滿滿的她突然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擔憂的目光慢慢移到圓胖的皇後娘娘身上,腦中掠過當日太後打皇後,皇上憤怒衝上去的畫麵,心頭一陣震撼,莫非……皇上是喜歡這種類型的?
說什麼皇後抓著皇上把柄的,都是她胡編亂造蒙騙太後的,太後耳根子軟,容易聽信讒言,再加上事情本就透著古怪,因此要讓太後信服也算非常容易,而如今想來,她卻不覺想到另一點,難道皇上與皇後失蹤時期,兩人便有了私情?(喂喂,人家是合法夫妻,私你妹啊。)所以她的洞房之夜,皇後才敢擄截皇上?
心中驚愕不定時,那頭雲霞也看到了她,便笑著上前招呼:“這位想必就是香妃娘娘了吧,臣妾身份卑怯,倒是一直未見過娘娘。臣妾這廂給娘娘請安了。”
柔柔軟軟的聲音闖進耳膜,香妃這才回神,點了點頭,隨手敷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