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黃沙漫漫,烏雲卷湧,炎雷陣陣,道道閃電擊下,撕裂黑沉沉的天地,一片上古洪荒、壯闊蒼涼的景象。
悠然間,傾盆大雨暴泄而下,將整個世界融入混沌。
卻見風雨中,五條人影匆促向一處斷崖下奔去,顯然沒想到大漠之中茫茫路途,也會暴雨如注,才會如此倉卒。
走得近了,才看清楚這一行人竟然是雷風山上與眾敵劇鬥的風蕭三師兄弟,還有溶洞中的老人和楊軒。
“怎麼一扯之力如此巨大,竟把我拉到十萬八千裏外的大漠來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瞬息移動?”楊軒一邊拍打身上的雨水,一邊抱怨。
老人哂笑道:“什麼瞬息移動,你小子腦子裏都想些什麼?”
“那是?”
“你幾時看大漠中下暴雨的?”
“我沒有,因為我根本沒來過大漠。”楊軒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把風蕭三人扶過去坐下,風蕭三人皆身受重傷,隻好任他擺布。
“怎麼會多了個黃毛小子?”雷霆愣愣地看著站在身前的楊軒,喃喃自語,竟有幾分神智不清的摸樣。
“應該隻是他一個?”風蕭有氣無力地問,手指指向背眾而立的老人。
雷鳴黯然說道:“多個黃毛小子也沒關係------反正他不屬於我,終究不屬於我。”
雨寒看雷霆顯得歇斯底裏,長歎道:“沒想到你會出手救我們,看來是我和大哥誤會你了,三弟,我和大哥對不起你。”
風蕭無奈道:“我們都是將死之人,二弟說那麼多有什麼用。”
艱難地換口氣,風蕭望向楊軒,續道:“眼下能活下去的,也隻有他了,三弟若有什麼心願未了,不如全都告訴他,或許他能幫你完成。”
看似神智迷亂的雷霆突然語聲一振,大聲說道:“大哥和二哥難道就沒有未了的心願嗎?大哥二哥門下可有弟子,若是沒有,我天意門豈不是從此在修道界除名,我天意門祖師所創的‘天意四象訣’豈不是後繼無人了?”
風蕭和雨寒對望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自責和羞愧,連連長歎自己糊塗。
雷霆又續道:“現在多少自責都沒有用,要做的就是如何讓‘天意四象訣’傳承下去,大哥二哥有何想法。”
風蕭又看向揚軒,說道:“三弟的意思是我兄弟三人都將功法傳給他?”
雷霆點頭應道:“沒錯,小弟雖然不知道他來自何方,心性人品如何,但他是眼前唯一能讓‘天意四象訣’傳承下去的希望,試一試有何不可!”
雨寒和風蕭對望一眼,不知如何是好,畢竟師傳功法,不可輕率授予他人。
聽到此處,老人轉過身,向風蕭雨寒二人說道:“論年齡,你們都比老夫小一千多歲,要說老糊塗,你們都說不上,可老夫看你們兩個還不是一般的糊塗。”
無緣無故受老人訓話,風蕭怒火中燒,憤然道:“前輩此話怎講?”
老人冷眼相對,“老夫看你兩人就是沒有雷霆小子機靈,老夫隱匿千年,他能找到,得老夫三言兩語,他就悟出了雷電合力,你們兩個捫心自問,你們能做到嗎?”
雨寒知道老人有話要說,沉住氣問道:“前輩有什麼想法,不妨明言,三弟既能信任前輩百年,我兄弟都是將死之人,聽一聽前輩的建議,亦是有益無害。”
老人點頭稱是,“總算還沒有完全糊塗,這就對了,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建議,兩位隻需照著雷霆的話去做,就對了。”
風蕭質疑道:“我等將天意四象訣告知前輩,又有何不可?為何偏偏要傳授給他?”
老人笑道:“因為我根本不需要,但他,剛好需要;再說他已經得到《紫電訣》,再得其他三訣又何妨?”
風蕭驚異道:“他已得到《紫電訣》,誰給他的?”
老人指向楊軒,說道:“讓他跟你說吧!”
三人重傷不治,隨時都可能氣絕身亡,楊軒也不磨蹭,當下把紫衣人的事大致說了,風蕭連連歎氣,雨寒一言不發,兩人怎麼也想不到,天意門四大弟子竟全都折在雷風山一役中,淩天教實力之強,著實出乎意外。
老人靜靜站立,絲毫沒有催促三人的意思,因為他知道,風蕭三人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思慮片刻,風蕭慘然笑道:“事已至此,就讓我這個當大哥的先來吧!”
風蕭枯瘦的手掌向楊軒的頭頂罩下,楊軒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隨即強烈的信息源源而來:太玄之遐始,浮沉之剖分,乾坤之至德-------纖微無所不入,廣大無所不充,經營八荒之外,宛轉毫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