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是龍是蛇就看這一鋪了。”一個人膽子再大，也會有害怕的時候。一種對黑暗的恐懼從心頭騰升起，楊軒為了壯膽，嘴上故作豪言！
但他豪言才了，試探地向前邁了一步，就聽到自己一聲短促的驚呼，隨後什麼也沒有了，黑暗的石道恢複了平靜。
一處廣闊的溶洞，溶洞頂巧妙地嵌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珠光柔和的灑滿整個溶洞，千姿百態的石鍾乳、石筍在珠光的照耀下五彩十色、光芒炫目，將溶洞映入一片光怪陸離的光影中。
楊軒坐在溶洞中央，雙手不斷在身上著，剛才那一摔已經不是“夠嗆”，而是“夠慘”！
他全身衣襯已經被岩石劃破，身上還添了數十道血口，頭、肩、膝、都痛得麻木，但他的心情居然很好，在雙手的同時舉目四顧，不忘欣賞洞中的美景。
看著溶洞頂上的夜明珠，他完全一副見財忘義的表情，嘴上更是由衷歎道：“這次發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可是價值不菲哦。”
“等會我把將它摘下來，一來可以借它照明，走出這裏；二來，到了外麵將它變賣，發一筆小財，風風光光地做一回花花大少，嗬嗬！”
轉念一想，他對自己很是失望！
“真是胸無大誌！人生的最高境界是什麼？一個字，貪！做人不貪，豈不枉來世上走一遭。洞中肯定還有不少寶貝，說不定比那夜明珠更值錢，若不將它們統統拿走，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我楊大少爺人生境界不夠高，不夠貪，為了有所提高，我這就尋寶去。”
思忖間，他向身旁的暗處走去，嘴上猶在喃喃自語。“珍寶應該是藏在暗處的，否則怎麼叫‘藏’呢？”
然後，臉上完全沒有找到珍寶的喜悅，而是見了鬼似的恐懼和驚悸。
他永遠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那麼恐怖的事情。
昏暗的光線下，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身著灰袍、頭發胡須全白的老頭，老頭的眉心、頸項、雙肩、手腕、肋骨、雙膝、雙足、一共穿了十二條粗如兒臂的鐵鏈，猩紅的血水順著鐵鏈滲下，在地上留下一圈圈深黑色的血漬；鏈頭深深地紮進四周的石壁，鏈頭與石壁交接之處，被一層赤色的蒙蒙光輝包圍著，像是某中奇異的鎮符。
如果那麼多鐵鏈穿過的人是個死人，那也沒什麼恐怖可言，但眼前的老頭還活著，一雙眼睛居然還利電般有神，這樣的一雙眼睛加上至眉心穿出的鐵鏈，咽喉中央穿出的巨鎖——實在難以想象，還有人能以此種方式存活著。
楊軒想到自己沒幾天可活，死後終日與惡鬼相伴，眼前就當適應適應，心中一有底，膽氣湧上來，眼中的恐懼和震驚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可憐和同情，一個人被鐵鏈橫穿在山洞中，一動不能動，永不見天日，不論怎麼說，都是件慘不忍睹的事，可楊軒偏偏看到了。
楊軒神色轉變，鐵鏈穿滿全身的老頭居然向楊軒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小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這一笑讓楊軒渾身激起雞皮疙瘩，他幾乎想轉身就跑，但他還是沒有那樣做，而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回答老頭的話，“晚輩隻是奇怪前輩為什麼會在這裏，而且——“
他還沒來得及說，老頭搶先說道：“是不是更奇怪我身上穿了幾十條鐵鏈還能活下來？”
老頭把楊軒的話說了，他隻得點點頭。
“你想不想知道？”老頭問楊軒。
“廢話！”楊軒心頭暗罵，嘴上說道：“快快道來。”
“其實，我不是人！”老頭得意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楊軒大腦轟地一下，“不是人，那是——？！”
“是不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活著。”老頭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似乎活著對他來說是一種悲哀。
楊軒左看右看灰衣老頭，歎氣道：“前輩似乎活得很不開心？”
灰衣老頭淡淡道：“兩千兩百年前很開心，可兩千年來卻一直很不好，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楊軒突然覺得灰衣老頭的話總有那麼一點毛病，於是反問道：“前輩想不想讓我知道？”
灰衣老頭的目光望向不知名的虛空，久久不肯收回，“兩千年前，我遇到了一個人。”
“誰？”楊軒很想知道那個讓灰衣老頭兩千年來活得很不好的人，忍不住脫口而出。
灰衣老頭充滿尊敬的語聲應道：“衍天閣第一代閣主裴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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